坂口安吾,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名文員,準确來說是情報員。
而他表面上是黑手黨的人,但實際上是在為政府工作,他真正為之效勞的是橫濱政府官方組織異能特務科。
是的,他是一名雙面卧底。
因為他有着非常适合做卧底的異能力,其名為[堕落論]。堕落論可以提取他雙手觸碰到的事物的記憶。所以即便他很年輕,但還是被派往了當地最大的黑手黨組織,這也是欣賞他的前輩所為他鋪的路,如果能夠借此獲得功績的話,他以後的升遷之路也會很順暢,所以坂口安吾非常重視這份工作。
他所在的國家剛剛在世界異能大戰中落敗,而原因正是這個國家沒有超越者。超越者是異能力者中最為強大的一類存在,以往的事迹中說明了異能力者能否成為超越者,與其精神能量有關。[1]而他的國家并不重視異能力者,甚至異能力者在這個國家中是以異類的身份存在着,即使有着強大的能力,也往往不被重視,甚至是被歧視,處境堪憂。
這樣的環境,怎麼可能會有超越者誕生呢?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因為國家的戰敗,反而讓政府重視起了異能力者,異能特務科這一新生的政府組織應運而生,它的作用是為國家管理異能力者。
所以,無論是為了國家,還是為了己身,坂口安吾都為此奮不顧身。
在進入港口黑手黨之前,坂口安吾都一直在為此做準備,讀書、學習必要的技能、熟悉未來的工作等等……
簡單來說,未來必定是個精英的他沒有什麼自己的時間,所以他也沒有朋友。
不過這種孤獨早在他意識到自己的與衆不同(異能力者身份)時就已經逐漸接受了,但幸運而又不幸的是,這種孤獨被打破了。
然而,是在他的卧底期間。
很難想象身為卧底的他,居然卧底失格了。身為卧底本不應該對潛伏的組織中的人物生出感情來,但他還是在期間交到了朋友,甚至可以稱之為摯友。
其一為太宰治,是港口黑手黨中位高權重的幹部;其二為織田作之助,是港口黑手黨的底層人員;而他自己是港口黑手黨中的一名掌握無數情報的情報員。
本應毫無交集的他們卻意外成了朋友。
‘這是我偷來的幸福。’坂口安吾經常這麼想,‘如果他們知道了我是卧底,那麼想必我們的這份難得的情誼也将不複存在了……但我也不能為了私情而枉顧大義,這樣我又怎麼能對得起培養我的國家和前輩呢?’
總之坂口安吾便這麼心懷忐忑地與他們交往着,在這緊繃的卧底工作中收獲了難得的輕松快樂。
……
‘這一天終于要來了。’坂口安吾現在正站在他難得的朋友太宰治的屋前,痛苦地想着。
坂口安吾與他的朋友們一直抱有一種默契,不去過分地了解對方,現在知道了太宰治真正的居所,坂口安吾本該高興的,但現在的情況是他的卧底身份很可能已經被太宰治知曉了。
這如何高興得起來呢。
或者應該說,他的心幾乎已經死去一半了,隻剩下一半還在苟延殘喘着,希冀着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希望——如果、如果隻這是太宰的又一個玩笑……
那該多好啊。
坂口安吾明明經常對太宰的一些過分的玩笑感到苦惱,但現在卻反而希望是太宰又在開那些沒邊際的玩笑了。
但是坂口安吾其實心裡又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太宰治是一個過分聰明而精通人性的人,他給星小姐發那樣的消息,就是在暗示坂口安吾,他已經知道坂口安吾的真正身份了。
而這件事的起因,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
坂口安吾正在與人接頭,因為他收到了一條極其重要的消息,以至于他不得不緊急将信息交接出去——這個信息正是白麒麟被港口黑手黨俘虜了。
白麒麟是政府的人,本意是派遣他過來終止在橫濱持續了兩個月多的戰争,但白麒麟在來到橫濱之後卻失控了,戰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加劇了。
就坂口安吾本人的想法的話,他是很樂意像白麒麟這樣的禍害被抓住的,但無奈政府高層認為其擁有成為超越者的潛力,且又對普通人毫無威脅,是可以被掌握在手裡的一張好牌。
就算是被抓住,也不能是被港口黑手黨的人抓住。所以很可能會要對他進行援助,就算是處置他,也應該由官方的人動手。
但這個緊急之下進行的接頭行為,卻被星小姐撞見了。
星小姐是坂口安吾剛認識不久的人,她是一個……怎麼說呢,很奇妙的人吧?以往坂口安吾認為太宰已經是難得一見的難搞的人了,但星小姐感覺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對他的另一個朋友織田作之助進行惡作劇,自稱其為織田作之助的女兒……
這很明顯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因為星小姐很明顯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雖然具體多少歲數并不太清楚,但至少應該有十多二十歲了。而織田作之助也才二十開頭而已,無論如何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女兒來吧,更何況他們長得一點也不相似。
一開始坂口安吾還以為星小姐是織田作之助在工作的時候無意間惹到的人——織田作先生有時候也要處理一些感情糾紛,很可能就是這麼惹上的。但看太宰似乎也認識她的樣子,甚至還聲稱與一個叫“阿哈先生”的人做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