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廢棄工廠内】
中島敦幽幽轉醒。
他感覺腦袋疼得厲害,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還沒完全睜開眼,伴随着微鳴的耳朵裡就飄進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太好了,貓人醒了!”
“唔,看起來不僅獸态恢複能力強,人形也很厲害。”
她們在說什麼?
中島敦努力睜開眼,兩個小女孩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卻很容易分出不同來——一個活潑些,一個溫柔些。
“%#**…#*++***/”活潑點的那個忽然湊到他面前,說了老長一段話。
中島敦滿眼茫然:她在說什麼?
安娜塔莎繼續努力:“*&###%¥##/**-*”
中島敦持續迷茫:???
“哦,蘇拉,好吧,他好像聽不懂英文欸。”安娜塔莎挫敗地看過來,小小聲貼着杜蘇拉耳朵說。
“應該是的。”杜蘇拉又掏出小扇擋着嘴,配合着輕聲和她說:“估計是家境吧,沒有接觸到這些,你看他的頭發,看他的打扮。”
一種标準的貴族式看人方法,雖然會讓知道的人有點不快,但确實沒有什麼惡意。
“那豈不就是灰少年?”安娜塔莎聯想到了家裡最小的妹妹,不帶惡意地噗嗤一笑。
“嗯,這種說法也很有趣,不過我想到一個問題,”杜蘇拉緩緩地說,那是她陷入思考的特征,“我們聽得懂他們的話,他們卻說不了我們的語言,實在是有些不公平。”
“但是我們也沒什麼辦法吧。”不像她的姐姐,安娜塔莎從來都懶得去思考。
她一直都是那種靠直覺行動的小動物,卻每次都能夠幸運躲開他人對她們言語的試探和挖坑。
“我想,我可以學。”杜蘇拉眨眨眼,“事實上這兩天接觸的詞彙應該足夠日常交際了。”
“啊,那你剛剛怎麼不和他解釋,還要站一邊看着我自顧自的說,”安娜塔莎反應過來,瞪了姐姐一眼,“好啊,你看我笑話。”
壞蘇拉!
“我可沒有,是你開口太快了,”杜蘇拉不緊不慢地說,“而且感覺說出來的話語音語調還是有點怪。”
“這種時候就不要這麼講究了吧。”
“啊,好吧好吧。”
于是杜蘇拉湊近迷茫的中島敦:“你好,我是杜蘇拉,旁邊的是我的妹妹安娜塔莎。”
英式的日語有一種異國的情調,語速很快,吐出的話語就像在歌唱。
“哦哦,你、你好,我是中島敦。”終于聽懂了的中島敦結結巴巴地回答。
“我們把你帶到的這裡,貓型異能力者。”杜蘇拉輕快地說着,“你之前和人打架,在甜品店裡。”
“貓?異能力者?甜品店?打架?”那一個個詞轟炸得中島敦是一頭霧水,他好像忽然又聽不懂杜蘇拉在講什麼了。
但是一想到貓科,他猛地坐直了:“抱歉,雖然我不太知道你們口中說的異能力者打架什麼的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可能是找錯人了……但,你們有看到一隻白色的老虎嗎?”
“老虎是什麼?”
“啊,老虎,老虎就是頭上有王字……”
所以那種巨型貓就是老虎。杜蘇拉點點頭。
“它,它一直一直追着我,不管是去哪裡我都被追着,我也因此不敢到城市裡去,怕給别人帶來麻煩。”說着他的面色因為恐懼無奈而蒼白起來。
“他自己不就是大老虎嗎,為什麼要自己吓自己啊。”安娜塔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他潛意識裡不想讓自己知道所以選擇忘記,我們也要選擇尊重。”杜蘇拉這樣回答她。
“所以你不打算告訴他啦?”安娜塔莎天真地望着自己的姐姐。
“當然——”杜蘇拉刻意拉長了語調,吊足了胃口,最後又一字定音,“不。”
然後她笑将開來,又重新用起她那破碎版英式日語。
杜蘇拉直視起中島敦的眼睛:“當然看到了,老虎,把甜品店都毀得一團糟。”
中島敦的臉色更加蒼白了,身體微微顫抖。
杜蘇拉的目光自下而上地打量起他。
“怎、怎麼了?”中島敦一臉困惑。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哦。”她突兀地開口。
“不管人虎是同一的也好,還是真的虎在追人,”她又掏出了那把藍色的小扇子,遮住了臉,“都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的,不管那是否出于你的本意。”
“你很矛盾,但是這是你必須要意識到的。”杜蘇拉繼續說,她垂下眼睑,褐色的眼睛仿佛蒙着朦胧的輕紗,“可是如果一定全都要我說透的話,先生,那樣可就太失禮啦。”
【當前扮演度40%】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中島敦下意識後退幾步,他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但又隐隐不願意相信。
杜蘇拉看了他良久,輕笑了一聲:“哦,那好吧。”
然後就是一片沉默。
“哦,蘇拉,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點過分了。”安娜塔莎扯扯嘴角,就算是直白如她也感覺中島敦有點可憐了。
“難道我做的不對嗎?”杜蘇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