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安娜塔莎努力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想到,隻能坦誠地說,“說實話,那可太多啦。”
“是那個啦,長笛人與鼠疫的故事。”杜蘇拉娓娓道來,“從前有個身着花衣的魔笛手,技藝高超,吹得一手好長笛。他能夠用笛聲吸引老鼠然後讓它們自個入水死去,深受鼠疫苦惱的村民們聽聞,決定重金請他幫忙,于是吹笛人在夜晚吹奏笛聲,将老鼠給除了個幹淨,替村民解決了鼠疫,結果村民們反悔,不想給錢,笛手一氣之下吹笛子控制起村民的小孩來……”
“啊,我想起來了,”安娜塔莎眼睛亮了亮,“我記得那是一個好結局,是母上大人為了告誡我們做人要誠信厚道!”
“這是一個商人不可或缺的品行,蘇拉,塔莎,你們是商人*的女兒,你們要記住,利益是最寶貴的,但是利益的獲取需要誠信。”安娜塔莎模仿了母親的語調,繼續說,“我記得母親當時是這樣說的!”
杜蘇拉:“其實這個故事是真實的,我有個在哈默爾恩的筆友告訴過我的。”
“!”
“反正,這個怪物,請容許我這麼說,綜合來看有極大的可能性是魔笛手。”
“蘇拉,你不要這麼不動聲色就抛個炸彈出來啊,什麼真實什麼筆友的你倒是說清楚點啊!”
杜蘇拉:“……你這個關注點……我覺得,其實吧,這種事情并不重要吧。”
“怎麼會,這很重要的,超級超級重要!就連我,不對,你确實經常瞞着我(頓了頓),應該是——就連母親大人都不知道你有筆友,你居然連母親大人都瞞着!”安娜塔莎嘟囔一聲。
“你怎麼肯定母親不知道?”杜蘇拉反問。
“啊……”安娜塔莎呆了呆,她确實沒想到這個,她剛剛就是默認了杜蘇拉瞞着母親。
不過好在她那還算得上靈光的腦子給了她點記憶上的小提示。
安娜塔莎立刻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眼睛亮了起來,立馬開始回起嘴:“她肯定不知道,不然母親大人确定以及肯定會說你沒有淑女範的,我之前交好友都被母親大人大說特說。”
杜蘇拉嗤笑一聲:“你也不想想你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連下午茶禮儀都弄不明白!況且你還老喜歡往軍官堆裡紮,這很容易給人留下輕浮的印象,你覺得母親能放得下心嗎?”
“而我隻是以文會友,不見其人不聞其聲進可攻退可守,就算曝光了也可以解釋為是雅事一件。”
安娜塔莎悻悻然,張嘴想要進行一次嘴硬反駁,卻愣是沒找到可以反駁的點。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唉,要不我們先不談這個吧,說回正事,就是那什麼魔笛手。”安娜塔莎蔫蔫地說道。
杜蘇拉不置可否,給她個台階下。
“我覺得蘇拉你這個結論也隻是猜測……當然,我不是否定你的判斷,隻是這樣并不可靠,至少還需要有更多的證據。”她繼續道,“你還有其他什麼證據或者頭緒嗎?”
“沒有,ta這樣一出,我感覺事情反而變得更加複雜了。”杜蘇拉聽着妹妹的問題,表情變得有些苦惱起來,她無意識勾着自己微卷的發絲,“不過卻是和女巫小姐留下的預言貼合了,【小心暗處】。”
“沒有頭緒……或許我們還可以求助一下場外人員?”安娜塔莎試探着問。
“不,這裡有能夠幹擾信号的磁場,這些東西現在都沒有用了。”杜蘇拉指着顯示屏給她看——烏鴉頭怪物走後,這個顯示屏堅持了三分鐘就熄滅了。
杜蘇拉又和安娜塔莎補充了下她是如何地不受控制,以及杜蘇拉把她弄昏之後現場發生了什麼事。
“聽上去真可怕。”安娜塔莎坦誠地說,“說真的,自從遇到了這種怪事,我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怕那些罪犯等待偵探的小把戲*了。”
“還好蘇拉你把我拉住了,”她繼續說,“我算是明白那個不安好心的吉爾斯說的耐心了,我一開門出去後沒準就要死掉了,要變成北川紀那樣的話,想想就很令人毛骨悚然啊,和被人操控的傀儡一樣,能夠随意被改變認知了……”
“等等,你說什麼傀儡?”杜蘇拉突然目光灼灼起來。
“被人操控的傀儡。”安娜塔莎重複了一句,有些遲疑,“怎麼了嗎?”
“對,就是這句,真有你的塔莎!”杜蘇拉興奮極了,語速都加快了不少,“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塔莎,你可真是太棒了。”
“啊哈哈,沒什麼的啦。”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被誇,但是超級受用的塔莎小姐嘴角上揚。
“還記得之前北村小姐的反應嗎?是那種雖有一點好感但卻還是疏離的态度,”杜蘇拉說道,摩挲着手裡的監控屏幕,“可是在提到外界,在我們引導她去想外面的事情時,她的認知突然就變了,變成了那種很明顯的好感傾向,很親昵。”
“就很像觸發了什麼關鍵詞的人偶,或者說,傀儡。”
“這麼一說,确實是呢。”安娜塔莎努力回憶了一下,認可地點點頭。
“或許北村紀還沒有死。”杜蘇拉無厘頭冒出一句話來。
“啊?”還沒有跟上節奏的安娜塔莎很茫然。
“如果是死去的人被制作成了人偶,是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設什麼關鍵詞的,因為是自主運行,所以應該是流暢的,不會顯示出這樣生硬的反差。”
“正是生硬的反差才能看出她目前隻是被操控的狀态。”
“蘇拉你說慢點,慢點,拜托,我是真的跟不上你的節奏啊。”安娜塔莎逐漸無力煩躁。
“哦——”杜蘇拉歎口氣,又放慢了語速,掰碎來細細和她講。
“我懂了,”安娜塔莎總算是聽明白了,“所以這其實算得上是一個可突破點對嗎,那我們到時候就去試探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