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思語怔了下。
“嗯,徐域沒告訴你嗎?他寒假要待在歐洲國家,訓練口語和專業學習。”
“趕飛機去了!”
王行接過莫思語的筆記,大呼莫思語厲害。
王行幾人要去郊區河床越野,很快油門一踩,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思語的心,突然變得艱澀起來。
寒假專門出國,練口語。
這離她的世界,太遙遠了。
怪不得,昨天徐域沒有告訴自己他真正的寒假安排。
寒假回家,莫思語年前還在學習,引得大伯母大呼小叫。
“語丫頭要學傻了!”
“玩一會不行啊!”
“把這紅燒肉端一碗回家。”
“對了,你知道嗎?我們村的楊菲菲,屬給婆家了。”
“啊?”莫思語愣住了 。
“她才多大啊?犯法吧?”
“不讀書不打工,她能幹什麼?”
“沒領證,擺酒了,處幾年,年紀夠了領證,基本這輩子就定下了。”
大伯母坐在土竈前,燒着白花花玉米棒子,聲音絲毫沒起伏,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火光中,莫思語隻感覺荒謬,喘不過來氣。
她和楊菲菲同齡,自認為還是個孩子。
如此年紀,有人前途璀璨,有人春心萌動,有人已經加速了荒唐的人生。
莫思語一陣後怕——
萬一自己當初沒考上一中,那自己的命運……
夜濃重起來。
莫思語趴在紗窗破了的小窗口,遙遙望着這偏僻、灰暗、充滿塵土的城鄉結合部。
蟲子,雜草,狗吠。
這裡什麼美麗的景色也沒有。
冬天光秃秃的黑色枝桠,顯得暮氣十足。
月亮異常的亮。
十幾年來,沒有出過市的莫思語,有時候會想。
那廣袤大地上,同一輪明月的照耀下,其他地方,是怎樣的景色呢?
比如徐域,可以出國,國外的風土人情如何?
再比如薛音兒去首都集訓,那裡又有什麼多姿多彩的遭遇?
黑乎乎老屋,窗口的燈光亮的微弱。
薄薄的月色籠罩在女孩仰頭的臉上。
也許月亮知道,女孩想要一雙翅膀,飛起來。
飛到高處,看到遠處。
她癡癡望着圓月,不知不覺間,竟然真的飄飄然起來。
飄到半空中。
包着紅頭巾的媽媽,在院子裡哭着喊着:“飛慢一點。”
莫思語急忙要去拉媽媽的手,月亮卻吧唧從天上掉了下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
南瓜!
什麼?
哪裡來的南瓜???
“張果!還我南瓜!”
“你們這群大二的,要幹嘛?”
清晨時分,高中回憶中斷。
詭奇交織的夢境,被一隻巨大的南瓜,打碎了。
明大。北苑女生宿舍。
莫思語掀開被子,鼻子一嗅。
艹,一股大味。
滿寝室的南瓜味。
“嘩啦!”拉開床簾,莫思語看見床下,郭樂樂追着搶張果手裡的南瓜。
“你看看現在幾點?尼瑪的五點半!你劈裡啪啦,稀裡嘩啦,卡擦卡擦,咕咚咕咚。”
“怎麼了學姐,你考研你了不起!”
“我們做學妹的,不配睡覺是吧?”
張果皺起眉頭,厭惡道:
“能不能搬出去?别說愛給男人煮南瓜了,就是給男人煮豬食。”
“老娘全管不着!”
“但這寝室,不是你一個人的!”
郭樂樂跳腳:“該搬出去的是你!我的張大小姐!有錢了不起啊?”
“還不是靠家裡!”
“喲,那你靠什麼?靠買A貨?靠追富人二代?”
“我看你對薛家豪上心的不得了,他也沒給你花什麼錢啊?”
“人家考研,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
“你倒好,三天兩頭追男人。能不能清醒一點?”
“薛家豪,要不要你自己出去問問,他什麼風評!”
張果也撕下了和氣的面孔。
郭樂樂笑了:“呵呵,你嫉妒我就直說。”
“你失戀了,我可愛情美滿的很。”
“哈?”張果氣笑了。
莫思語也忍不了:“學姐,你真的越來越過分。”
“我們也要休息啊。”
“張果說的沒錯。薛家豪真的人品不怎麼樣,你玩不過他的。”
郭樂樂:
“喲,學霸妹妹,你懂!都讓你給懂完了!”
“談過戀愛嗎?”
“算了,和你沒啥聊的。”
“窮成你這樣,眼裡估計,就隻能看到學習這一條路。”
莫思語:“……”
好言難勸找死鬼。
釣金龜婿是吧,有你哭的!
寝室裡的争吵,再度不歡而散,硝煙味愈發濃烈。
中午洗澡的時候,莫思語忽然發現,自己的蜂花洗發素,空了大半瓶。
艹!
不敢惹張果這個暴脾氣,就逮着好脾氣的自己欺負是吧?
糟心!
“當我們學妹的東西,零元購是吧?”
“咱們網上買個鎖。”
劉澄叉着腰,斜眼望着郭樂樂衣櫃上的一堆名牌包包,納悶:
“這都是A貨?張姐可以啊,鑒定專家。”
“屁!我詐她的,她承認了,我哪有心思看包是不是正品?還要比對各種細節。”
“有這功夫,專櫃直接買個真的不就好了。”
張果語出驚人。
劉澄:“……”
莫思語:“富姐V我一頓肯德基!”
張果表示,你都喊我姐姐了,哪能虧待姐妹?
“KTV男模脫衣舞,八塊腹肌,身高臉帥!”
當晚八點半,市中心。
要擺脫情愛的張果,領着莫思語進入了一道嶄新的大門。
“哇啊哇哇哇哇!”
音樂爆炸,赤橘燈光來回掃射,在尖叫聲中,男模赤/luo着上半身,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舞動身體的男人們,時不時低頭,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