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還不睡?小心挨罵。”
“我想你了嘛。”蔣安然撒嬌,肯定得到了父母的默許。
“早點睡,姐姐很忙,”蔣楠笙扯了個借口,“有空白天再聊。”
“好啊!”蔣安然聽話應下。
蔣楠笙心想今天還挺好應付,小姑娘下一句就甜甜地說:“那就周一吧!”
“行行行。”蔣楠笙敷衍過去,估計睡一覺起來,小孩就把昨天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一會兒媽媽把地、地址發你,”蔣安然在電話背後大人的教學下說着自己不常用的詞,“你記得來哦!”
“好——”蔣楠笙說完要按斷電話,她壓根沒仔細聽,“什麼?什麼地址?”
“姐姐,我去找你玩,你一定要來啊,”蔣安然結束的十分幹脆,“我要睡覺了,姐姐晚安。”
“喂?安安,喂?”蔣楠笙喊了兩聲,可惜電話已經挂斷了。
“别看你妹年紀小,學話倒學的挺好,有前途,”許屹點評,“你爸媽教的?”
“不然還能有誰,”蔣楠笙說,“說是下周一吃飯,讓我去。”
賀曉梅:“周一?日子挑的不錯。”
蔣楠笙不算愉快,敷衍接話:“什麼日子?”
“中秋節啊,團圓日,”賀曉梅說,“你爸媽這個時候來,是不是為了看你比賽啊?”
這個念頭一出,蔣楠笙表面沒有變化,實際上内心早已心花怒放:“是、嗎?”
蔣家成和高媛還從沒來看過她比賽。
一種從沒奢望過的可能,轉化為了憧憬,緊張,惶恐,又有些期盼。
蔣楠笙為此興奮了一個晚上。
-
“中秋節安排放三天,放假期間不補課。”
姚慧利用課堂最後三分鐘說了中秋放假的計劃,盡管不少同學已經在别班那裡聽過,但再聽一次,還是非常激動。
“作業給你們少留一點,反正留了你們也不寫,”姚慧年齡沒比這群高中生大幾歲,太懂他們的想法,“還有……”
“哦耶!!”
望眼台下,大家熱烈讨論三天假要做什麼,沒一個人擡頭聽她說話。
……
“安靜,别每次我一進咱班就跟進了花果山一樣,”姚慧把班級秩序拉回來,多囑咐了幾條新的,“适當的玩沒問題,但記住,你們高三了,幹什麼注意安全,一切以高考為重,懂了嗎?”
幾乎年年有那麼一兩個放假回來折個胳膊瘸條腿的,傷筋動骨一百天最後還得打着石膏進考場的。
“懂——了——”
做作的拉長音調聲響在教室,敷衍過後繼續他們的讨論。
姚慧:“……”
沒轍,對猴彈琴。
還是一群猴。
中午午休,食堂。
蘇文新和班上幾個男生聚在一起熱烈讨論:“聽說明旺巷那邊新開了家網咖,要不要一塊去?”
“上個網還拉幫結派,”何思遠說,“你小心讓阿班聽見。”
“休息時間她還管,”蘇文新興緻不減,“老段,你不是在那一片打工嗎,聽說了沒。”
“不知道,”問一句段方景回一句,“最近沒去。”
“不用打工?”
“嗯。”
段方景不打工?這人上半年可曾打下過一次性打三份工的超人類記錄,但他看上去也不像缺錢的樣,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拼。
可能學霸的世界隻是想挑戰人類極限吧。
……
“啊?”蘇文新想不到理由,“秦穆扣你工錢了?”
“少潑我髒水啊,”秦穆罕見端着餐盤坐段方景旁邊,“這叫為了學習發憤圖強,備戰高考。”
“真不幹了?也是,學習重要,”蘇文新這孩子從小仗義,自己做不到也絕不能拖别人後腿,“而且人老段幹點什麼不行,給你打工,啧啧啧。”
秦穆無語:“吃你的飯吧。”
“我們吃的好好的,”蘇文新開玩笑嗆他,這倆人出了名的球場上不對付,實際上私下關系不錯,“倒是你,坐這幹嘛?”
“當然有事,但是不找你,”秦穆前一秒還含着炸藥,下一秒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面帶微笑,“段哥。”
“噗——”段方景一口湯哽在嗓子眼。
蘇文新大驚失色看着秦穆:“你有毛病吧?”
“是這樣,兄弟我幫你介紹了個活,輕松好幹一下午。”秦穆知道瞞不過段方景,直接把想法說了。
“輕松好幹……我去,你該不會……”蘇文新想入非非,“班長你快管管,我們老段可賣藝不賣身呐。”
何思遠撂下筷子:“你現在可以保持沉默,但接下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将成為呈堂證供。”
……倆戲精。
“去旁邊那電扇底下涼快去。”段方景指隔老遠的桌。
意思讓他哪涼快哪待着去。
“聽他瞎扯,”秦穆把蘇文新隔開,“我是那種人嗎?”
段方景果然門清:“是你給我介紹,還是你爸給你介紹?”
畢竟讓秦穆管一段時間他姐的店并賣夠業績,也是他爸出給他這個問題少年的難題。本想着讓他接受一下社會的毒打,結果讓他找到了銷售代言一條龍——打工人小段,營業額圓滿完成,還翻了番。
“不愧是我段哥,一猜既準,”秦穆打響響指,“怎麼樣,幫忙嗎?”
段方景非常決絕:“不幫。”
“就是,别助長他的不正氣焰。”蘇文新開啟嘲諷模式。
秦穆不惱,他還有下一步。
他擡手,手勢比出個“6”:“兩小時,六百。”
段方景手裡的碗筷正常碰撞。
蘇文新:“你低級了啊,老段是為了這區區幾百塊……”
段方景撂下筷子:“成交。”
蘇文新提前嗤笑,然後:“?”
剛還在說的發憤圖強讓狗吃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