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一路被相柳帶着，每隔一會便去相柳處換氣，相柳一開始還隻是給她渡氣，後面便不老實起來，換氣漸漸變成了纏綿的熱吻。

兩人在水下吻得忘我，小夭一個換氣不順幾乎嗆水，這才分開來。相柳皺了皺眉，揮手甩出一個白色波浪紋的大海貝，帶着小夭遊了進去。

海貝之内自成空間，水都被陣法擋在了外面，小夭進去之後大口大口呼吸着，胸懷間一片暢快。

相柳以靈力把她身上弄幹，又幫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髻。

小夭有些不滿地埋怨相柳：“你是故意的，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相柳臉有些發紅，他覺得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帶進海貝，跟鲛人圓月之夜做的事很像，便一直沒有這麼做。

他緊張羞窘的心情被蠱蟲傳到了小夭那邊，小夭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一時間兩人都是無言。

相柳以靈力操縱着大海貝在水下緩緩移動，小夭把海貝裡的明珠燈都合上，坐在他旁邊，看外面劃過的陣陣五彩流光，心裡說不出的滿足甜蜜。

“相柳，就停在那吧，我不逛了，你陪我多說說話！”

相柳依言停了下來，小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他懷裡躺着，揪着他一縷垂下的白發在手裡把玩。

“我一想到天亮之後要跟你分開，就不想這天亮了。”小夭歎了口氣。“可是如果我跟你在一起，阿獙他們一定會看出來的。”

她愁得直唉聲歎氣，又恨恨地捶了幾下相柳：“都怪你！”

這一世的相柳實在對她太好了，好到她根本放不了手，便是短暫分離都分外折磨人。

相柳對她突如其來的脾氣有些不明所以：“你害怕讓他們知道？”

小夭皺着眉想了想：“其實讓他們知道了也不見得就會怎麼樣，但他們一定會為我擔心的，怕我走上我娘的老路……”

“而且，我覺得，我現在好像一個守财奴一樣，總想把自己的寶貝都嚴嚴實實地埋在地底下藏起來，唯恐一個沒藏好，被别人發現，哪天就偷走了！”

相柳笑了起來，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

“在這呢，被一根繩子拴住了，誰也偷不走！”

小夭心裡甜滋滋的，嘴上卻很嫌棄：“哼，誰要誰拿去，我才不稀罕！”

相柳感受到她心中的柔情蜜意，也有幾分意動，便俯下頭來，與她耳鬓厮磨着，不斷在她唇上輕吻着。

小夭被他撩撥得情動，情不自禁摟着他回應，兩人又是一番長久熱烈的纏綿。

一陣纏綿之後，小夭心中情熱難耐，低聲懇求道：“等我回去之後，恢複了王姬身份，到時候我設法給你安排個可以進出五神山的身份，你時常來看看我好不好？分開太久我實在受不了了！忙的時候你再回去…”

“好！”相柳心頭火熱，莫說小夭隻是讓他有空來看看她，此刻她便是讓他刀山火海裡走一趟，他也眼睛都不眨就去了。

“啊喲~”小夭忽然輕叫了一聲。

“怎麼了？”

“我忘了你隻能在玉山上呆三天，三天後我恢複真容，你豈不是看不到了？”

相柳失笑：“你的真容不是已經給我看過了嗎？”

“不一樣，”小夭搖了搖頭。“我托王母幫我把臉修改一下，改得像父王一些，到時候你見到的，便不是現在這樣了。”

相柳沉默了幾瞬：“為什麼？”

“其實，我不是我父王的孩子，我是我娘跟别人生的，她跟我父王隻是挂名的假夫妻。”小夭靠在他懷裡，幽幽歎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娘與那人沒能走到一起，但她意外懷上了我。如果被我外爺知道，他是不會讓我出生的，為了保住我，她拜托我父王出面認下，用高辛王姬的名分庇護着我。我父王知道我不是他女兒，可他還是很愛我，把我當親生女兒一般。為了避免别人起疑，母親用藥草把我多留在肚子裡快一年，所以我出生後她就因為身體耗損昏迷不醒了。那段時間，是我父王天天把我帶在身邊，親自照料，直到我已經開始學說話的時候，我娘才醒過來。”

“小時候，父王白天去上朝，我就跟着娘親；父王快下朝了，我就守在殿門口等他回來。他回來之後也總是會抱着我，用水靈給我變出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他變出來的老鷹會飛，老虎會咆哮……我小時候的願望就是長大之後要像父王一樣靈力高強無所不能。”

小夭伏在他懷裡笑了起來，眼淚卻無聲無息地滾落，相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背，以示安慰。

“我這雙眼睛據說長得跟我親爹的一模一樣，見過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他沒有帶過我一天，但我被人拐走的時候他救過我一次，母親一直哄我叫他爹爹，我小時候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我叫一個陌生人作爹爹，心想爹爹怎麼能随便亂叫的呢，于是始終沒有叫過。她大概很遺憾這件事。”

“我母親若是知道我改動容貌大約要生氣的，可我覺得我父王實在太委屈了，他親手把我帶大，對我視若己出，卻還要因為我父母的過錯被人恥笑。我不想讓别人議論他，議論我娘，可我又不能一輩子都戴着面具過活，更不想時時刻刻都頂着一張假臉，所以，我拜托王母幫我恢複真容的時候，順便把我的臉改得像父王一些。我并不在意自己長什麼模樣，如果隻是稍微動一下就能讓他少遭受很多流言蜚語攻讦的話，我願意為他去改。”

“這張臉，你可能很快就見不着了，趁着現在再多看幾眼吧！”

相柳摸了摸她的頭：“不管你用哪張臉，對我都一樣，小六也好，小夭也罷，是你就好。”

“回頭我把現在的樣子畫下來，交給你保管吧！我還是希望，有人記得我本來的真實模樣，雖然别人也可以，但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相柳心裡一陣暖流經過。“好。”

兩人在瑤池底下你侬我侬情話綿綿，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相柳才把小夭送回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