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沒想到還有這麼多麻煩,憶及前世她幾乎從未感應到過相柳那邊的傷痛,不禁又是一陣心酸。
這蠢妖怪!
諸事大功告成,小夭跪下畢恭畢敬給王母磕了三個頭。
“多謝師父賜我新生!今日瑤池之事,還請師父代為保密!”
王母颔首:“起來吧!如今你靈海恢複如初,已經可以修煉了,但靈力積累和功法修煉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日後還要勤加修習。”
小夭揚起臉來,笑靥如花:“是!我準備在玉山修習一陣子再走,熟悉一下昔日的功法,也多陪一會師父!”
王母目中掠過一絲笑意,審視着她的臉,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
“好了,走吧!”
她一揮手,無數桃花便從遠處飛來,鋪成一道花橋,橫跨碧波,直通岸邊。
小夭喜氣洋洋,跟在王母身後,赤足沿着花橋走回到岸邊。剛到岸邊,一襲白影便穿花拂葉走了出來。
“相柳見過王母!見過王姬殿下!”
小夭呆住了,又驚又喜。
他不是下山去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王母見了他有些驚詫,但也沒多在意。“找我何事?”
相柳躬身禀道:“晚輩在玉山上叨擾多日,特來辭行。先前聽他們說前輩在忙,便不敢打擾;直到方才沒了動靜,便走過來看看。”
王母覺得他分明是特地來看熱鬧的,偏偏又挑不出他毛病,哼了一聲,道:“我已經知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相柳又捧出一襲柔軟的白色紗衣,道:“這是晚輩此前得的一件鲛绡寶衣,薄如蟬翼,内含陣法,穿在身上不染纖塵,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隻是樣式不合男人使用。恰好大王姬歸來,普天同慶,我等久受玉山照顧,無以為報,便聊以此薄禮為賀罷!”
他這話說得十分得體,仿佛隻是恰逢其會臨行前送份薄禮一般,教人挑不出他的錯處來。王母雖有疑窦,但相柳來玉山比小夭秘密回山還更早一步,若說他能從五神山處得了消息,提前準備好禮物來特地讨好小夭,也未免匪夷所思。
王母看了一眼小夭,見她滿眼欣喜,隻當她十分喜歡那寶衣,便點了點頭:“你有心了!”
小夭上前從相柳手裡接過寶衣,兩人視線交接,相柳微笑不語,小夭則含羞帶怯。兩人心意相通,一切盡在不言中。
“王姬先試試看合心意否。”
小夭把寶衣抖開,見是個外袍樣式,便披在身上,轉了個圈,笑道:“師父,好看嗎?”
她如今容顔絕美,眉心一朵鮮紅的桃花胎記,一身淡綠衣裙,外面罩一件蟬翼輕紗,雪白赤足踩在粉色落英上,身姿曼妙翩翩起舞,千裡桃花竟也不及她嬌美絕倫。
相柳看得目眩神搖,幸好王母正看着小夭,并不曾留意到他。
“尚可。穿上鞋襪,回去吧!”
相柳含笑對二人行了個禮,自行離開了。
相柳走後,小夭問王母:“不是說男人隻能在玉山上呆三天嗎?怎麼相柳不是?”
王母瞟了她一眼:“他是妖,不在限制之列。不然你以為阿獙烈陽為什麼能在玉山住這麼久?”
小夭為之語塞。
“你很關心他?”
小夭急忙否認:“沒有,我隻是奇怪…”
“沒有最好,他跟你外爺注定是死敵,你們最好是不要有任何關系。”
“哦。”小夭應了一聲,跟着王母回去。
阿獙跟烈陽這時候才過來,見到小夭的模樣,又得知小夭的靈海也修複了,都是驚喜萬分。
小夭心裡念着相柳,但相柳已經離開,也隻能在他們簇擁下先回自己住所去了。
相柳乘着毛球離開玉山,回頭看去,玉山半掩在雲霧之中,宛如一個含羞帶笑,紗巾掩面的少女。
他從懷裡摸出一卷畫軸展開,帛上以一種奇特的黑白筆法繪着一個美麗的少女,少女容顔清麗,眉心一朵桃花胎記,眼睛裡卻帶着一種淡漠和堅定感。
這是小夭昨晚交給他保管的真容圖。
相柳微笑起來,凝視半晌,把這屬于二人的秘密又重新藏進了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