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就是小考連着大考,似乎時時刻刻都離不開那幾張薄薄的考卷,周練試卷甚至還沒講評完,月考又來臨,月考隻算小考,不分考場,學生隻要在教室裡把桌子拉出間距就好
好在月考後将會度過一個長達八天的假期,中秋國慶相連,每名學生的臉上,都帶着絲憧憬和躍躍欲試,什麼調休、什麼作業他們抛在腦後,那不是他們當下該考慮的問題。
節前最後的晚自習結束後,校園裡格外鬧騰,九月底,放眼望去所有人都換上了秋季校服。
梁若璇挽着林雨彤的胳膊走出教學樓,眺望着遠處駱眀昭的身影,斜後方半步之遙,牧時桉跟在她身後,安靜走着。
“她最近很奇怪。”梁若璇忽地說道。
林雨彤贊同着點頭,故作柯南沉思狀:“是非常的奇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明面上,駱眀昭還是那個駱眀昭,可細想之下處處都透着些古怪。
那麼愛吃飯的一個人,時不時會看到她走神的畫面,撐着腦袋又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到放學就玩失蹤,微信不回,遊戲不上,分享給她的短視頻已讀不回,問她也隻是說睡着了沒看到,或者作業太多她沒時間看手機。
最怪的是今天晚飯結束後,牧時桉忽地把她倆叫到無人處,問的問題居然是:他這段時間是不是做錯什麼,惹到駱眀昭不開心?因為她最近對他的态度總是不鹹不淡的,好像是在刻意保持距離。
她們還以為是駱眀昭隻對她倆這樣,沒想到這麼一視同仁。
據牧時桉說,近期他跟駱眀昭回家都是分頭行動,出校門不久,駱眀昭就被駱齊接走,就沒他同行過。
“好像,就是從那周?咱們一起去吃冷面那個周末以後,她就着一直這幅模樣。”梁若璇歪頭靠在林雨彤肩上,喃喃道。
林雨彤也仿佛靈光一現:“好像是哎,可為什麼啊?那次有發生什麼事嗎?”
時隔兩周,她也記不太清楚細節,兩人就這麼溜達至停車區,忽地梁若璇想到什麼:“對了,我那天告訴了你們那件事,就……”
她伸手比了個很隐晦的拇指愛心,林雨彤頓時理解,梁若璇思緒散得很開,不一會兒就又說:“你說會不會昭昭知道了那件事,然後自覺追求真愛的路上充滿艱難險阻,于是起了後退的心思……”
“停,你平時磕CP太多傻了吧,”林雨彤在她腦袋頂上拍拍,試圖把她腦子裡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清理幹淨,“我又不是不了解駱眀昭,她就是跟牧時桉虐戀三百年也不至于這樣好嗎,更何況這倆人目前也沒什麼水花。”
梁若璇閃身離開她的巴掌禁锢,把水杯放進車筐中,就去推自己的電動車:“我純屬胡說的,這是我最近看的言情小說的劇情,你瞧瞧你這人一點都不幽默。”
“反正小長假,咱們有時間看她到底什麼情況。”林雨彤推着小電驢。
梁若璇跟着點頭:“有道理。”
目光放遠,又有幾個學生向着這片存車區走過來,梁若璇垂下眼,腦中某個雷達嗡嗡作響,吵得她喘不上氣,林雨彤還在旁邊說着,她默不作聲地調整自己的姿态和表情,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出校門騎車到街口,梁若璇就跟林雨彤揮手告别,各自朝着一個方向行進。
梁若璇把車鎖在車棚中,備着書包安靜地上了電梯,推開門時,玄關門口靜靜地擺放着兩雙拖鞋,一雙男士拖鞋是梁父的,另一雙拖鞋是梁若璇自己的。
看到梁父的鞋,像是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就這麼提起來,她換了鞋緊攥着雙肩包帶走進房間,這個點梁母都洗漱完休息了,梁若璇做着她的日常流程,推開父母卧室門。
“媽,我回來了。”她軟下聲線,溫聲說。
梁母帶着老花鏡在刷視頻,聞聲揚起頭:“回來啦,這麼晚了早點去休息吧。”
“嗯,”梁若璇手握在把手上猶豫着,片刻後終于決心開口問,“媽,這麼晚了?我爸呢?又去跟人喝酒啦?”
她手指緊攥着,她怕,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答案。
夜燈昏暗,梁母看不清她臉上閃過的情緒,說:“哦,你爸跟朋友去了外地,明天才回來呢。”
真的!她瞪亮了雙眼。
就像猛地一瞬間将她從地獄撈上天堂,那種飄飄然腳下騰空的感覺,讓人欣喜。
但面上,她仍是平靜的:“哦,知道了,那我回房間啦。”
“嗯,早點休息啊,明天過節你哥他們早早就會過來的——”
關上門,梁若璇恨不得當下就激動地打一場軍體拳,她壓下欣喜,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房間裡,她把自己的房間門鎖好,從抽屜裡翻出一塊遮光的布來,輕車熟路地挂在卧室門上的那塊磨砂玻璃上,遮擋完全。
然後她便撒了歡,把書包随意往腳下一丢,從書櫃裡翻找出自己的Swi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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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頭天,駱眀昭就被迫起了個大早,房間外面叮叮咣咣不知在忙些什麼。
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間,客廳裡王樂萍正在插着腰指揮駱齊:“你拿它幹嘛,還嫌拿的東西不夠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