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夫人告訴我,你所願的是哪個人?”
見沉珂保持沉默,甯嘉澤心中的怒火再度燃起,眼神愈發冰冷,朝着沉珂步步緊逼:“是要帶你從京都私奔的窮書生還是南陽縣令家的兒子,或者說還有别人?”
沉珂不由往後退,他一股腦的話把她砸得頭暈目眩,這些事情他怎麼全部都知道,難道他早就在暗地裡默默的調查過她?
“為何不說話?被我猜中了是不是?就是那個書生周池彥是吧。”
他擡手握住了沉珂的兩截手臂,阻止她想要再往後退。
甯嘉澤繼續質問道:“是不是你們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若不是因為他家境貧窮,上天早該成全了你們一對壁人,所以他才會三番五次來找你,就連你回門日都失态了是不是!”
沉珂被他掌中的力度握得無法動彈,鐵鉗一般的手指緊緊箍住了她的胳膊,甯嘉澤高大的身影給她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她止不住想要掙紮。
兩人推搡之間,隻聽得 “叮當” 一聲輕響,一塊玉佩從甯嘉澤的袖中滑落。
那玉佩從高處墜落,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而後重重地砸在地上,眨眼間便碎成了好幾塊,在陽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芒。
沉珂猛地一愣,她知道甯嘉澤身上有一枚玉珏,是他的母親留給他的遺物,平時随身攜帶在身上。
幸而并不是那一塊,沉珂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瞬間松了下來。
甯嘉澤聽到聲響,目光也緊緊鎖在那些碎片上。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此刻聽雨軒内的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甯嘉澤與沉珂相對而立,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息。
沉珂隻想着這枚玉佩也許對甯嘉澤很是重要,他失神的望着碎掉的玉佩,視線久久不曾挪開。
此刻沉珂卻顧不上那麼多了,心中剛剛湧起一絲甯嘉澤或許想要放手的希望,想要在他心平氣和的時候再談論和離的事項。
她掙開了他的桎梏,努力平和着自己的語氣,喊了聲:“殿下。”
“如今這般,你我皆無法冷靜思考,不如待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做定奪。”
甯嘉澤摸着指尖殘留的溫度,她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的觸碰,竟是半刻都不願意停留,好似遇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還唯恐他繼續靠近,往後還想再退。
甯嘉澤的身體微微前傾,眉頭已不知何時鎖起來,追問道:“定奪什麼?”
沉珂感受着被掐得生疼的手臂,男女力量懸殊,此刻她才明白她根本就沒有同甯嘉澤談判的資本。
沉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無奈,可是當斷不斷,日後這樣的日子便是永無止境的沒有盡頭,不如索性做個了斷。她微微顫抖着,咬了咬下唇,心中做出了決定。
她的語氣中帶了祈求,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和離吧,殿下。和旁人沒有關系,這是我自己思量做出的決定,還望殿下成全。”
這般嬌弱可憐的模樣,任這世間心腸再硬的人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憐惜。
她朱唇輕抿,在窗子透進來的日光照耀之下唇上仿佛波光潋滟,散發着粉嫩的光澤,讓人移不開目光。
偏偏就是這張嘴裡,講出來的話卻是那麼刺耳。
甯嘉澤的視線緊緊鎖在她的唇上,殘餘的理智在瞬間崩塌,他不由自主地傾身向前,在沉珂驚愕的目光中,狠狠地吻了上去。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捕獵者撕咬着自己的獵物。
唇畔上柔軟的觸感如同觸電般傳遍全身,細細品嘗還帶着淡淡的甜,甯嘉澤加大了力度,想要往裡探索得更深。
不知是哪裡被咬破了,有鮮血在沉珂的嘴裡蔓延開,好似鐵鏽一般的味道充盈着她的口腔。
沉珂瞪大了雙眼,滿臉羞憤。她拼命扭動着身軀,想要掙脫甯嘉澤這不帶任何感情的強吻。然而甯嘉澤好像是提前預知了她的反應,緊緊壓制住她的胳膊,讓她絲毫無法動彈。
甯嘉澤身上那股檀香味霸道地侵占着沉珂的呼吸,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忍不住眩暈。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