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姨娘她還活着？”沉珂十分震驚地看着甯嘉澤。

甯嘉澤眼裡浮現在一抹古怪的神色，“你怎麼會問這樣的話？”

随後他幽幽又道，“你從京都出來，不就應該做好斷了念想的準備嗎？何必又表現得如此在乎的樣子。”

甯嘉澤何止指的是洛姨娘，在他眼裡沉珂她背棄的又何止這些。

這下輪到沉珂不語了。

甯嘉澤從京都來揚州卻并不是特地過來同她吵架的，這一路山高水遠，一路上他忍不住時時懷疑自己，為何要為了一個背信棄義、寡廉鮮恥的女人再而三的折騰，可是面對她時，那些重話卻說不出了。

兩人一起用過晚膳，小翠體貼地備了一桌子菜，兩個人心裡都擱着事情，用得倒是不多。

沉珂更甚，略微嘗了兩口就擱下了筷子。

甯嘉澤皺眉看她，小小的一個，還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比他剛來揚州時見到她的模樣又清瘦了一些，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嗎？

冬日的天比尋常時候都黑得早一些，沉珂想起從前的時候，兩人有時候吵架了，甯嘉澤便會氣沖沖跑到書房去，如今看着他在書桌旁随意地拈起一本書坐下，倒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本就沒有立場叫他走，可是兩人宿在一起，她卻是不大願意的。

于是沉珂主動問道：“殿下今日要宿在這裡嗎？”

甯嘉澤挑眉看她：“怎麼？”

“我的病還未痊愈，怕過了病氣給殿下。”

“哦。”甯嘉澤淡淡應了一聲，卻并未擡腳的意思。

他複問道：“今日晚上怎麼不見喝藥，那方子開得不是一日兩次嗎？”

沉珂抿抿唇，正要搜刮一個借口出來，就聽見甯嘉澤說道：“沉珂，你還是如此，一點都不老實。”

甯嘉澤走上前來，一把擡住了沉珂的下巴挑起來，沉珂被他突然的動作一驚，以為他要為難她，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果不其然，甯嘉澤俯下身來。

靠近她的唇角，他輕輕吸了吸鼻子，裡頭一絲藥味也無。

他松開了她的下巴：“為何不喝？”

“難道怕我給你下藥不成？”

沉珂幽幽地睜開眼，緊緊咬着下唇，自然是瞞不過他的，這樣同他僵持下去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