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姝窈是被憋醒的,總有一隻作亂的手騷擾她,她啪的一聲打在了那隻手上,手頓了頓,繼續捏,氣得她怒氣沖沖地睜開了眼。
“睡得舒服嗎?”涼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甯姝窈睜開了疑惑的眸子,對上了一大早就火冒三丈的裴湛,先發制人:“你怎麼在我屋子裡。”
裴湛氣笑了:“你不如好好瞧瞧,這是哪兒?”
甯姝窈懵着腦袋環繞了一圈,簾帳不是她熟悉的藕荷色,身下的床闆也有些硬,被子也不是她的,一個念頭緩緩浮起。
再瞧瞧身邊衣衫不整的裴湛。
她貌似昨晚走錯屋子了。
“你上我的床倒是一點都不害臊,甯姝窈,你說說,究竟什麼事能讓你羞臊,嗯?”裴湛抓起她的一隻手腕質問,指腹卻忍不住輕輕的摩挲滑膩的觸感,簡直是催火一般。
裴湛眸光一暗,嗓音帶着低啞。
甯姝窈忍不住:“嗯~”
一道帶着鈎子的低吟淺淺的從嗓音溢出,宛如連過十八座山峰,蜿蜒曲折,甜潤勾人。
裴湛:……
湊在門外守門偷聽的四人面面相觑,這是又開始了,哎呀,這青天白日的,大人也太孟浪了。
“你在胡亂叫什麼。”裴湛扔了她的手,臉色鐵青,細瞧去他耳根還有一絲的绯紅。
“你抓疼我了。”甯姝窈哼哼唧唧的埋怨,話語像在撒嬌。
裴湛面上閃過一絲失神,也不知道容青怎麼辦的差事,不是讓他好好看着人嗎?就這麼看的?
他回過神鐵青着臉一躍而下,披上衣服往外走。
一開門,就是黎叔和容青充滿異樣的臉色。
“大人……醒了,甯小娘子呢?”黎叔顯然是一臉别蒙我我都知道的模樣,探頭探腦的想往裡瞧。
“容青,你幹的好事。”他咬牙切齒。
容青心裡一咯噔,差事失職就是失職,解釋也無用,何況還造成這種局面,自家主子本就放不下對甯姝窈的仇恨,誰知二人竟然還滾到一張床榻上。
把死對頭湊成一塊兒容青簡直愧疚的不行。
“屬下知錯,這就去領二十大棍。”他低下頭說。
裴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黎叔趕緊叫紅着臉的竹苓雪茶進了屋,甯姝窈正坐在床榻上,衣裳淩亂,眼眶微紅,一看就是被折騰狠了的樣子。
“小娘子。”竹苓紅着臉喚了一聲,這下是不是就該叫夫人了。
“好酸啊,竹苓我腰酸、腿也酸,手還有點疼。”昨晚跑的有些厲害,導緻她今日肌肉酸痛,甯姝窈揉了揉手腕,衣袖滑落肘間,雪白的皮肉宛如雪玉,纖細的骨腕赫然印着微紅的指印,糜豔又惹人遐想。
竹苓耳朵更紅了,嗔道:“小娘子,這種話怎麼能……這般直白。”
素來穩重的雪茶也頂着紅臉:“昨晚小娘子累狠了,今日好好補補。”
甯姝窈驚訝二人怎麼知道她累狠了,忙點頭:“是啊是啊,昨晚吓死人了,吓得我都腦袋暈了,這不,就因為這事二郎又生氣了。”
……雪茶和竹苓爆紅了臉。
沒想到瞧着清雅端方的大人,竟然這麼吓人,把他們嬌滴滴的小娘子都吓壞了,下手還沒輕沒重的,女郎家,身子骨纖細,被弄壞可怎麼辦。
大人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奴婢給您打些熱水,您沐浴一番松松筋骨罷。”雪茶貼心的說。
竹苓也很高興:“如此,奴婢在此恭賀小娘子了。”
甯姝窈疑惑:“恭喜我做甚?”
“自然是您快當夫人了。”竹苓和雪茶皆是一臉喜意,甯姝窈不知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裴湛難伺候的很,誰想給他當夫人。
“日後的日子會比今日好千倍萬倍。”竹苓興沖沖又補了一句,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甯姝窈反駁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裴湛大早上被氣得吃不下飯。
斜斜倚在太師椅上揉着太陽穴,随後眸色沉沉的睜開了眼,他并不覺得今日這場事故是無意為之,甯姝窈當真是心機深沉。
黎叔進屋勸他:“大人,您早上便沒有用飯,好歹吃一些。”這個點兒了差不多準備的也是午飯了。
裴湛素喜面食,平素均是什麼餃子、面、包子、餅,配一些爽口的小菜。
“不吃。”裴湛冷冷的說。
“您好歹用些。”黎叔打開甲魚湯的湯盅,一股香氣飄了出來。
“氣飽了,這是什麼湯。”裴湛餘光一暼,蹙眉問。
黎叔沒敢說是甲魚,若是叫他知道,難免會多想,覺得身為郎君的自尊心得到了侮辱,便說:“雞湯罷了,加了些藥材,冬日裡,好補補。”
說着他給裴湛盛了一碗,裴湛擺擺手:“吃不下,甯姝窈呢?”
“小娘子……用飯呢。”
甯姝窈正心無旁骛的幹飯,桌子上的午食完全是按照丞相夫人的規制來的,好巧不巧她桌子上也放着一碗甲魚湯,就是味道甚是奇怪,甯姝窈不大喜歡,便未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