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捧着一盒全新未拆封的費列羅高興的出了教室,蘇長洲看着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一個沒心沒肺,一個閉口不言,“哎!這叫什麼事啊?”
尤可走後,柳既明的臉色陰沉下來,情緒壓抑了許多。
剛剛他去了院長辦公室,學校新建圖書館的項目已經批下來了,院長讓他這周六下午陪那邊負責人吃飯,負責人就是柳江林。
“怎麼了?院長找你什麼事?”
“這周六我有事,尤可去兼職你幫我照看一下。”
“沒問題。”這點小事蘇長洲順口就答應了,“不過,我有時候真不理解你的想法,尤可那兼職才掙多少錢,你操了半份多心,你這手頭上随便安個活兒給她,每個月給她一千塊錢,她也不累你也省心,為什麼不提?”
他為什麼不提?
柳既明從來沒有想過把尤可捆在身邊。
因為尤可内心獨立,有自己的想法,他愛她的同時,要守護好她的自尊。
而且,他現在還沒完全脫離柳江林,不希望把尤可再拉進來。
蘅大要再建圖書館,已經準備動工了,一輛輛工程車沿着校園的道路經過操場到達體育館後方,許多學校的同學都看到了。
“那是江平集團的車嗎?不知道老總在不在裡面?”
“是的,大佬就是闊綽,那輛車可值好幾百萬。”
“沒錢能給咱學校建圖書館?自然是不缺錢的。”
體育館後面圍了一圈阻攔線,院長正和一個西裝革履氣勢沉穩的男人在前面聊着什麼,柳既明站在離很遠的位置。
看着遠處一副裝模作樣的場面,心中冷笑,什麼關愛莘莘學子,捐樓做慈善,沽名釣譽罷了,那麼多真正需要幫助的不知名的小地方他不援手,大張旗鼓來這名聲鼎沸的蘅大做慈善。
一分錢還沒花,平江給蘅大捐圖書館的消息已經傳遍江市了,收了一票的贊譽。商人,總能利益最大化。
柳江林跟孫院長商量完事,朝着後方看了一眼,閑話了幾句家常。
“既明在學校,沒給院長添麻煩吧?”
“哪的話,既明這孩子不知道多優秀,幫了我不少忙。”
柳江林試探的問道:“我聽說,他交女朋友了?院長您别見笑,孩子長大了也不愛跟我們做父母的溝通,我知道的事可沒你們多。”
院長想了一下,他也隻是柳既明提過一次,“聽說是個叫尤可的外語系學生,既明這麼大了,談個戀愛也正常,柳董您不會還管他大學不許交女朋友吧。”
“怎麼會?”柳江林笑着說道。
他臉上的笑容不變,眼神卻深沉了不少。尤可……柳江林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個名字,三年了,他竟然還與那邊有牽扯。
宴席散後,已經晚上八點半了,這個點回去剛好可以接尤可下班,院長正在門口跟人道别,柳既明給尤可發消息。
柳既明:“下班了嗎?”
尤可:“快了,哥你忙完了嗎?”
柳既明:“結束了,一會兒我去接你。”
尤可:“好。”
周圍說話的聲音消失了,他擡頭,柳江林一臉嚴肅站在他面前,前面已經不見院長的身影。
“孫院長先走了,你跟我車回去。”
“回哪?”柳既明漫不經心問道。
“明天不是不上課?跟我回家。”
“我自己打車回去,您路上慢點。”柳既明繞過他準備離開。
“站住!”柳江林呵斥一聲,“上車,我有話問你。”
三年多來,兩個人一見面就是這樣冷臉相對。
車裡,柳江林坐在後座,柳既明坐在副駕駛。
“你跟那邊還有來往?”
他知道那邊指的是什麼,這些年,柳江林不願意提關于柳既明母親那邊的一點事情,提了都怕髒嘴。
柳家二十年前就是江市房地産大亨,柳江林在一場酒局被一個陪酒女灌醉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對他來說是個恥辱,而柳既明,就是這場恥辱中的産物。
從懷孕開始,田細蓉就沒少找上柳家,一開始要名分,要不到之後要錢,可柳江林的夫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揚言她再鬧,便讓她們母子徹底在這世上消失。
田細蓉吓得帶當時還在襁褓中的孩子,逃離了江市,那七年,她擔驚受怕躲躲藏藏,一個女人帶一個孩子過的并不輕松,謀生的艱難使得她性格暴躁常常對柳既明動辄打罵。
在遇見尤可前,他是不愛笑的,甚至不愛說話,他沒有童年的父愛和母愛,耳邊都是日日夜夜無盡的責備和母親的哭泣聲,罵他不值錢罵他沒有用。
田細蓉上班的時候會将他反鎖在家裡,最長一回三天沒回來,五歲的柳既明吃了三天的冷飯剩菜才沒被餓死。
柳既明七歲那年她又豁出去了站在柳家的門前,母子倆一如當年被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