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兩個人并排站着,她的手被他攏在手心裡,尤可看着屏幕上跳動的數字,手指無意識的勾着柳既明的掌心。
柳既明沒問尤可住在哪間,尤可也沒問柳既明晚上怎麼安排,他打開了房門,尤可就進了浴室,他們之間多年早已形成了這種默契。
房間留給尤可用,柳既明拿着電腦去了助理的房間,他臨時有變動,跟助理交代幾句。
尤可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來,身上穿的是短袖短褲,打量着房間,說是豪華房也就比她那邊多兩張沙發,房間大了那麼一半,也沒什麼特别的。
她目光停留在旁邊鋪着白色床單的大床上,低垂下眼角,猶豫着坐了上去。
從二十歲起,尤可心裡藏了一個人,一個很喜歡,又不敢說的人。
其實那顆種子早在很多年前就種進心裡,隻是很小,她還不懂,經年的牽挂、思念慢慢經過成長洗滌才露出了原來叫喜歡的因。
他對她是否也是特别的,懷着這個疑問與期待,尤可搬進了柳既明的住處,可住了一年,她沒有看出來任何的征兆,不是他對她不好,事實是無微不至,但都界定在他是兄長她是妹妹的規範裡。
柳既明算好了時間回來,敲了兩聲,門從裡面被拉開,露了半個人的縫隙。
足夠看清房裡的景象。
房間空調溫度很低,她穿着薄薄的睡衣,赤着腳站在地闆上,發梢還是濕的。床上被子半掀着,能猜到她是聽了聲音立馬跳下來的。
每一樣,都看到柳既明皺眉。
兩人離得近,尤可仰着頭能看清楚他一臉嚴肅,最後的視線落在床上。
所以,他是因為這個生氣嗎?她委屈的一下就低了頭,所以說,長大了一點都不好。
她想,她還是回去好了,房間隻是淋浴壞了床又沒壞,她有什麼理由賴在這兒。
身子突然一輕,柳既明抱起了她,幾秒而已,她又被安置在床上,被子重新蓋上,同時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
耳邊是他像責怪又像無奈的聲音,“這麼貪涼,感冒了怎麼辦?”
他彎腰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細細給她吹着頭發。
上一秒還在委屈的她,下一秒又變得很心安,她又變成那個敢想敢說的尤可,“哥,我晚上想跟你一起睡。”
柳既明沒有說不行,而是看了眼沙發的位置,說:“好。”
尤可雙手捧着他的臉,兩人對視着,一個坐在床邊,一個跪在床上,兩人的視線堪堪平齊。
“我不要你睡沙發,我要抱着你睡。”
柳既明的指尖拂過她細軟的絨發,笑話她:“都多大人了,跟小孩子似的。”
她不聽,柳既明拿了衣服進去洗澡,尤可就跪在床頭等他,等他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出來,她還是這個姿勢。
倔強的要命。
他穿的很整齊,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都是能直接參加會議的着裝,就這樣站在床邊看着她,語氣裡帶着不容商量,“要麼我睡沙發,要麼你回自己房間。”
尤可懸吊在半空中的心,終于斷線墜落谷底。
這些年,他事事依她,唯獨這件事上。
她坐在床上,抱着他的腰哭的稀裡嘩啦。柳既明以為她是小孩子心性,要哄,他也哄了好久。
最後,他還是沒有妥協睡了沙發。
尤可第二天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帶隊,上車清點人數,意外的是柳既明坐在其中。
“你不回去嗎?”
他坐在尤可昨天坐的位置,松了松睡了一夜沙發僵硬的肩膀,說:“公司的人都走了,工作太累,偶爾也需要放松放松,我看看今天可能蹭一個免費的導遊?”
昨晚的事,尤可該生氣讓他下去的,但她心裡又暗自歡喜,她喜歡柳既明,喜歡黏着他,而他總是恰巧能給她機會。
他除了愛不願意分給她,其他都不吝啬。
隊伍裡多了他,她講的話題更多,更有興緻,遊客們跟着她的路線,看到了最美的風景,聽到最動聽的故事。
一群叔叔阿姨裡多了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自然都注意到了,涼亭裡休息的時間,一個阿姨坐到了尤可身邊。
“小尤,那個男孩跟你是什麼關系啊?”
尤可喝了一口水,将瓶蓋擰緊。
“我男朋友。”語氣自然,像是脫口而出過無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