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将輕工局訂單交給陸青予就和王敬國出遠門了,到相鄰的城市去找找機會。這一走就是一星期。
陸青予帶着黃玉琴去了金銀制品廠,她家以前做金累絲工藝,後來改行做包子。黃老爺子閑不住時用鐵絲銅絲練手,黃玉琴耳濡目染學會了手藝。
因為社會經濟不足以支撐大衆使用金銀制品,所以黃玉琴最後選擇加入天和,用另一種方式延續爺爺的手藝。
南州的金銀制品廠主營銀花絲工藝品,多年來不溫不火,主要靠出口維生,得到這批外貿首飾訂單特别珍惜。
聽說陸青予親自來對接,負責人下樓來接待陸青予和黃玉琴,帶她們參觀外賓服務部的展廳。
黃玉琴第一次走進真正的金銀工藝世界,整個人黏在櫃台前走不動道了。
“擦擦口水!”陸青予在黃玉琴耳邊悄悄說。
黃玉琴不好意思地吧唧嘴,兩人跟着負責人和金銀廠的設計師商量設計和工藝。
一連三天,陸青予和黃玉琴都沒有回天和。金銀廠遠在郊外,每天早上,陸青予直接到金銀廠上班,也直接從金銀廠下班。
她心裡不舒服,正好避開蘇遠宸,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蘇遠宸連着寫了兩封信,都沒有得到回音。下班去蹲守,也沒等到人。門口守門的大爺說不清陸師傅去了哪裡,隻知道幾天沒回來了。
文化宮的培訓班也暫停了,葉金菊主任說她請假出差了。
蘇遠宸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她不高興的時候就會躲起來。他們才開始,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結束。
直接去她家問不合适,暴露兩個人的矛盾就不好了。蘇遠宸再次走進天和,決定問清陸青予的行蹤,早點解開誤會。
他偷摸着走進車間,準備尋覓一個熟悉的人問,然後看到羅斐正盯着他瞧,果斷向她招招手。
羅斐早就發現鬼鬼祟祟的蘇遠宸,正好奇呢!結果他真的是來找自己的。難道他父母真的看上了自己?所以,他準備和自己坦白?
鄧思詩擡頭就看見羅斐歡天喜地地往外走,門口站着的人好像是蘇遠宸。
蘇遠宸不是喜歡陸青予嗎?他怎麼來找羅斐?
避開車間衆人,蘇遠宸和羅斐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他想問又不敢問。
按照陸青予的說辭,工廠裡的人之前傳了她很多謠言,其中就包括和蘇遠宸的。所以她暫時沒有公開,方便兩人公開接觸,開展工作。
所以他有些猶豫用什麼理由來打聽她的去向:“嗯,這個,我有些事兒想打聽一下。”
這是要打聽自己的心意嗎?羅斐有些羞澀地低頭:“你問吧,我都可以。”
“這個,就是這個我回家後,我媽關于首飾的問題想問一問。”蘇遠宸捏造了一個說辭。
“沒問題,你問吧。”羅斐笑了起來,蘇遠宸表白還要繞圈子呢!
“就是關于手镯的事兒,她想知道上面能不能刻上字。”編出第一句話,後面順口多了。
“沒問題,錾刻工藝我也會一點。”羅斐愉悅地問:“你想刻什麼字?名字、生日還是詩詞?”
“這手镯不是陸師傅設計的嗎?我想問問她在哪裡刻比較合适,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蘇遠宸急切地打聽陸青予的下落。
他還是在意陸青予,羅斐的心揪了起來,她忍不住說:“這手镯我也能設計,制作的手藝我也不比她差。你為什麼不願意找我幫忙呢?”
“啊?”蘇遠宸沒想到羅斐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來。“這個,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甚至比她漂亮、比她性格溫柔,比她家庭條件好,比她更讨大家歡心。”羅斐帶着羞意走近蘇遠宸。“你好好看看我,我不好嗎?”
蘇遠宸慌了:“我隻是想找她打聽一下工藝制作。”
羅斐訴說着她的感受:“你别騙我了,你喜歡她,還給她寫了一首詩。但是她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書給我了。你前幾天帶父母來工廠,她向他們大力推銷産品,掙錢宰客一點兒不留情面。所以,她并不喜歡你,也不尊重你的父母!”
“你别說了!”蘇遠宸雙眉緊鎖。
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羅斐也豁出去了:“我喜歡你,你對我也有好感,你父母對我也很喜歡,我們不能在一起嗎?”
她伸出手想要抱住他,蘇遠宸趕快退後兩步,差點摔倒在花叢裡:“羅斐同志,你是個姑娘,别這樣追着男人。”
“可是我不說,你永遠不知道!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羅斐的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
如果是陸青予對他說這些話,他不知道有多歡喜。可現在換了一個人,他就十分憋屈,更害怕陸青予知道了,徹底不理他了。
蘇遠宸如臨大敵再後退一步:“對不起,我心裡已經有人了。沒法答應你。”
“即使我比她漂亮,以後比她更體貼,更能幹?”羅斐還不死心。
“我不在乎這些。”蘇遠宸沉聲回答。“我喜歡她的時候,她一無所有。”
“即使,她不理你,不喜歡你。”羅斐繼續掙紮。
“我會想辦法讓她理我,讓她喜歡我的。”蘇遠宸向來厚臉皮。
羅斐後退了一步:“我願意等,多等幾年都沒關系,你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嗎?”
“羅斐同志!到此為止吧。”蘇遠宸拍拍衣服上的樹葉子,走到陽光中間。
“你是個好姑娘,将來會遇見合适的人,但他不是我。你今天說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不會給你洩密的。陸青予的去向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另外想辦法。”
蘇遠宸轉身快速離去,不想多做糾纏,引起绯聞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