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蕭袖月軟軟地倒回床頭,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方才的态度有什麼不對,理所當然地揮了揮手,“那你去拿飯吧。”
沈約眯了眯眼,輕笑了一聲,運起輕功離開。
在他背後,蕭袖月若有所思地盯着屋頂看了半天,還是下了床洗漱。
等她略略收拾好躺回床上,沈約手裡托着一個木盤回來了,木盤上面放着一碗紅棗粥,幾碟小菜。
紅棗粥還冒着熱氣,看着就很誘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
蕭袖月半坐起,乖乖地将被子拉到肩頭蓋得嚴實,隻剩一顆腦袋露在外面,擺明了就是不伸手。
沈約沉默地拉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一手托盤,一手拿着勺子——喂飯。
男人即使是喂飯做來也姿态優雅,氣度從容,惹得蕭袖月欣賞地看了好幾眼。
“沈大俠好氣量。”咽下一口粥,蕭袖月笑眯眯地誇人。
沈約涵量甚佳,慢悠悠地道:“沒事,在下就當體驗一下如何照顧孩子了,畢竟這樣的機會不是常有的。”
蕭袖月嘴裡的粥頓時吞下不是,吐也不是,這是當自己是不會吃飯的娃娃了。
她眉毛一豎,當即就要發火。
沈約眸光一閃,打斷她:“你的家人好像都很怕你?”
蕭袖月烏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故作疑惑道:“喔,有嗎?”
“有。”沈約肯定地道。
昨晚雖然有他在背後保駕護航,但是蕭家人妥協得太容易了,不像是一個能狠心買兇殺人的做出來的事。
而且,他們好像一點也不奇怪殺手疾風失敗,似乎輕易就接受了他們的下場,還答應蕭袖月的條件,連孝道都不顧。
這是為什麼呢?
蕭袖月含笑道:“這還不是多虧了沈大俠,有你出手,自然讓他們忌憚懼怕。”
“噢,在下這麼厲害?”沈約不信。
“當然,你可是能擊敗殺手排名前五的男人啊!”蕭袖月似真似假地贊道。
沈約是個聰明人,他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有自己未知的秘密,但既然蕭袖月不想說,他很有風度地沒有追問。
“你已經知道想殺你的人是誰了嗎?”他凝視少女。
蕭袖月眼睫一顫,厭煩地閉唇拒絕送到嘴邊的食物:“我吃飽了。”
沈約輕輕一歎,沒有硬要她吃,慢條斯理地将托盤放到一邊。
“你确定他會打消主意,不會有第二波殺手了嗎?”
蕭袖月漂亮的容顔徹底失去了笑意,像是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她輕笑一聲:“知道,不确定,不過不是有你沈大俠保護我。我相信,自己會安然無恙的,不是嗎?”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可惜,”沈約搖了搖頭,苦笑,“我對自己倒沒有這麼自信。”
“你可知道‘驚雪堂’自開張以來從未失手過,除非雇主親自取消任務。”
蕭袖月眉頭動了一下:“你不是說隻要失敗三次,對方就會取消追殺令。”
沈約摸了摸鼻子:“哦,我忘了說‘驚雪堂’自開門做生意還從來沒有超過三次還殺不了的人。”
因為如果連續兩次刺殺失敗,出手的就會是‘驚雪堂’堂主,那是一個非常可怕危險的人,還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的手下逃生。
蕭袖月抱緊自己,害怕地抖了一下:“那怎麼辦?”
沈約附和:“是啊,怎麼辦呢?”
蕭袖月轉了轉眼珠,拍手道:“我知道怎麼辦了?這件事你肯定能做得到。”
沈約擡頭看她。
蕭袖月陰着小臉道:“你去盯着幕後買兇人,如果他不答應撤銷任務,就先殺了他為我報仇。如果答應了,等完事後再殺了他。”
沈約聽呆了,迷惑地問:“為什麼取消追殺,還要殺了他?”
蕭袖月理所當然地道:“為了防患于未然啊,他敢殺我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怎麼知道以後他不會再買兇殺人,難道要我時時刻刻陷于危險之中嗎?自然是釜底抽薪的好。”
沈約喃喃道:“很有道理,可是你真的知道買兇殺你的人是誰嗎?”
蕭袖月輕描淡寫地道:“知道啊,不就是我這具身體的生身父親,蕭立業。”
沈約呆了一呆:“你真的知道,那還讓我去殺他?”
這是什麼扭曲可怕的父女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