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裡總少不了一座香火已失的破廟。

此刻，布滿蛛網的佛像底下，燃起了篝火，火上架着一隻肥美的野兔在烤。

秦苑雨伸手翻動着野兔，目光擔憂地掃過沈約的頭頂，心裡嘀咕：他怎麼覺得沈老弟的白發變多了。

他忍不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倆人見面後，沈約一直很沉默。

此刻他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卻差點讓秦苑雨跳起來：“如果有一天我失去控制，濫殺無辜，你就殺了我。”

沈約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手，今天他親手了結了一條人命，還有其他受真氣震蕩波及而死的人。

雖然并非他本意，但的确是因他而死。

打破誓言的滋味不好受，然而沈約更擔心另一件事——今天死得是居心叵測想搶奪秘籍的人，固然可以說一句死有餘辜，然而，如果有一天碰上自己走火入魔的是無辜人士呢？

那他無論如何不能原諒自己。

秦苑雨是他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他會将自己走火入魔一事告知對方，以求他在自己殃及無辜的時候能阻止。

沈約沒有隐瞞地将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告訴秦苑雨，包括自己對他的托付。

秦苑雨捂住頭，皺着眉：“你說什麼，你見到弟妹死而複生，所以受刺激走火入魔了？”

他怎麼覺得那麼扯？

秦苑雨求證：“你确定你沒看錯。”

沈約怔了一下，沒想到秦苑雨首先關心的是這件事，他難得的牽了牽嘴角，苦笑道：“原先我确定自己沒認錯，現在也不确定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腦子是否還清明，還是走火入魔得了癔症，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秦苑雨嚴肅道：“我倒覺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