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吳睿上前輕拍宋白溪。他恍然回過神,嗓音低沉道,“是女子。”
恍然間,方才那女扮男裝的女子眉宇間他竟覺得有幾分熟悉。
聞言,吳睿緊蹙眉頭,他們家公子能盯着女子看多半又是在尋多年前救過他的小姑娘了。
他與那姑娘十年前相遇,如今即便再遇見也該認不出。
“公子莫不是又想起早早姑娘?”吳睿小心翼翼追問。
宋白溪收回目光沉默不語,兩人行至屋内,他摘下鬥笠,低聲道,
“那人抓到可知鐵礦下落?”
吳睿搖了搖頭,随即低聲道,“不過,我倒是查到另一件事。”
“何事?”
“蕪州常有小孩被拐,蕪州縣令坐視不管,那幫人牙子将拐賣的小孩送往各處,行不軌買賣。”
聞言,宋白溪神色凝重,眼光透着寒意,怒斥道,“豈有此理!大齊律法森嚴,豈能容忍此等違法之事。”
“那公子此事我們管還是不管?”吳睿倒了一杯茶,遞到男人面前。
男人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眸光頓然陰暗下來,“管!”
*
翌日,月色幽靜,星光點綴,夜風微寒。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小巷的寂靜,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停在巷中木門前,男人叩了好一陣門,那屋内之人才開門。
巷尾的拐角處,嶽青昭身穿夜行衣蒙着面,身後周帆亦是如此,兩人探出腦袋。
方才那男人就是人牙子在蕪州的中間人,外号鬼爺,人牙子将人抓來交給鬼爺,之後自有買家會兩人買走,隻是如何買走,在此處交易外人便不可而知。
“青昭,待會進去你切莫沖動。”周帆囑咐着,嶽青昭行事向來穩重,隻是面對親人這方面,嶽青昭就易沖動。
“放心,我怕死不會沖動。”嶽青昭忙搖頭直言道。
周帆挑眉一震,心中又生疑慮,可此刻也顧不上想太多,他縱身一躍,翻過院牆,不一會周帆發出暗号。
嶽青昭咽了咽口水,環顧四周一圈,屏息凝神翻身一躍,落在周帆身旁。
循着月色,兩人瞧着院子不大,主屋亮着燭火,想必是一行人在屋内協商。
嶽青昭望向一旁上了鎖的木門,心中生了計謀,他們隻有兩人,貿然闖進去勝算不大,還恐有生命危險,對于此等惡人自然要用計。
嶽青昭拉着周帆在他耳邊說着,“周帆!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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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陳設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空床,燭光搖晃,嶽青昭換上一襲藍色長裙,頭上幫着青色發帶,一頭烏發散落在肩頭,她雙手背在身後被牢牢綁住,替代木門中被拐的女子,被一個男人将押了進去。
她眼前蒙了一塊黑色的布條,隐約間就見對面站着一身量颀長的男子,那男子身着華麗,腰間佩飾不少,身上竟還散發淡淡清香,應當是哪家貴公子,他身後還有稍矮的男子,應是他的随從。
“木公子,這人給你帶到,這小娘子細皮嫩肉,模樣生的是極好,你看看可還滿意?”
鬼爺笑聲猖獗,上前就要動手掀開嶽青昭眼上的黑布,他悠悠上前阻攔,嗓音低沉慵懶說道,
“我來,可别傷了美人的眼睛。”
鬼爺忙後退兩步,一把拉着嶽青昭的胳膊往前一推,嶽青昭落入男人的懷中,鼻息間傳來一陣刺鼻的鸢尾花香,她猝不及防打了一個噴嚏,心中暗暗罵道:一個大男人這麼香,果然是個死變态。
正想着,嶽青昭側臉就感受到一陣冰涼的觸碰,随即就見修長白皙的指尖微微撫過她的側臉,随之那冰冷的指尖掀開她眼前的黑布,面對突如其來的強光,嶽青昭半眯眼睛。
随即她的下巴被男人輕輕一擡,嶽青昭被迫與這名叫木公子的男人對視上,就見眼前男人一襲紅衣,襯得格外皮膚白皙,一雙桃花眼脈脈含情,眼角帶痣增添幾分邪魅。
四目相對,霎時,嶽青昭就見木公子那雙桃花眼頃刻劃過一陣詫異,好似被自己樣貌所震懾,那眸光隐晦不明。透着複雜意味讓人難以琢磨。
刹那,嶽青昭望着眼前的男人,手心驟然緊握,眼前的男人這雙眼眸與昨日客棧那帶着殺意的眼眸一模一樣。
是他?
宋白溪神情微征,竟是昨日客棧那女扮男裝的姑娘?
嶽青昭心生餘悸,顧不上想太多,趁宋白溪出神之際,她身後雙手霎時掙開原本松動的繩索,朝着空中一揮,袖中灑出一陣白粉粉狀迷藥,她身子旋即一個轉身退至窗邊。
屋内頓時被一陣白色迷藥籠罩,宋白溪與吳睿隻是反應十分迅速,像是預料到一般,掩住鼻息接連後退。
鬼爺見此等狀況,來不及躲閃,鼻息間吸入那迷藥,後退兩步,身子重心不穩用力靠在木桌上,桌上的茶杯驟然倒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而此時屋外周帆聽到動靜正要沖進來,不料不知從何處蹿出五六大漢攔住他的腳步。
饒是吳睿避開也避免不了吸入些許迷藥,他上前奪過桌上的茶壺澆在臉上,随後拔劍就朝着嶽青昭刺來。
嶽青昭大驚,吓的連連後退大叫,
“大俠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