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隻是他很快鎮定下來:“全天下哥哥對妹妹都是疼愛的,不需要比較。”
林霄見嚴禮不承認,也沒繼續往下問,而是換了個話題:“我很好奇,難道是我哪裡得罪了嚴大人嗎?你要這樣設下陷阱來置我于死地?明明跟我打好關系,等哥哥攻破山城的時候,我自然會替你在哥哥面前說話。”
嚴禮笑了笑:“無關得罪,林小姐很好,隻是你處在這個位置,我也在這個位置,身不由己罷了。”
“有什麼身不由己的......哦,嚴大人,我大概想明白了,你之所以千方百計想置我于死地,是為了挑起我哥哥的怒火吧,你不敢保證給我哥哥的消息會被哥哥重視,所以要用我的死,讓哥哥盡全力去打玉涼人,你才好漁翁得利。”
被林霄戳穿心中所想,嚴禮并沒有很驚訝:“林小姐果真是聰明人。但就算你明白又如何,事情已成定局。”
“但我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嚴大人如此兜兜轉轉,用盡心機與謀略,難道就為了得到山城?以嚴大人從前在嚴城主心中的位置,城主之位就算你不做這些,也是你的吧,那你做這麼多,又是為了什麼?”
“林小姐,知道太多東西,對你并沒有什麼好處。”嚴禮微笑着說。
林霄緩緩靠在椅背上,嘴角擎着笑意看着嚴禮說:“既然嚴大人不肯說,那我就鬥膽猜一猜如何?”
嚴禮示意林霄請便。
“從現在情況可知,嚴大人獲得城主之位有兩種不同之處。假設玉涼人沒有進城,那嚴城主一家就不會慘死,嚴小姐依舊有父母陪伴。”
聽到林霄提起嚴雨音,嚴禮不自覺沉了眸子。
“而玉涼人進城了,嚴城主一家卻沒了,這兩個結果之間的不同就是在于嚴城主一家是否還活着。那麼,根據現在嚴大人你所做的這一切看,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你不希望嚴城主一家活着,或者,我們可以更大膽的猜想,是你,推動了嚴城主一家的慘死。”
林霄話音剛落,嚴禮的神情已經維持不住鎮定了。
“果真是大膽的猜想,但嚴某可以發誓,我并沒有殺害義父一家。”嚴禮皮笑面不笑地看着林霄說。
林霄冷笑一聲:“你自然可以發誓,因為人确實不是你殺的,但是,你隻是沒有親手去做而已,你不過是對某人下了命令罷了。”
“林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嚴禮眼帶警告地看着林霄說。
“我并沒有亂說,這不是你吩咐管家去做的嗎?”林霄微笑着說。
“你。”似乎是被觸及到内心深處的秘密,嚴禮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為什麼偌大一個城主府的人都死了,管家偏偏活了下來?為什麼管家活下來後,要想方設法隐藏自己的身份?又為什麼管家被抓後,剛要開口,看到坐在一旁的嚴大人之後,又閉上了嘴巴?又為什麼管家會在最關鍵的一刻被人暗殺?”
“林小姐,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一切都是巧合罷了。”
“是嗎?是巧合嗎?那我還有個為什麼。為什麼城主府的人都死了,卻唯獨留下了嚴雨音?”
“雨音居所偏僻,歹人沒來得及迫害她,難道這不算是原因嗎?”嚴禮反問。
“是嗎?那為何聲稱對嚴城主滅門慘案一無所知的管家聽到嚴雨音還活着的消息卻無動于衷呢?因為他事先就知道了,嚴雨音并不會死。那麼,到底是誰殺了嚴城主全家後,又留下他唯一的一個女兒呢?”林霄好整以暇地看着嚴禮。
嚴禮已經維持不住他的淡定了:“林小姐,你說了這麼一大堆,究竟想說些什麼?”
林霄笑了笑:“隻是想問嚴大人要個答案罷了。是你,讓管家殺害了嚴城主一家,是你殺害了李将軍及其手下士兵,将黃金的傳說告訴艾克,引來了玉涼兵是吧?”
嚴禮沉默。
半晌,他才開口:“你說的這些對我有什麼好處,所有山城人都知道,義父對我很好,我跟他之間并沒有仇恨,甚至我對他隻有感激,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凍死餓死在街邊了。”
“是啊,到底有什麼原因讓你痛下殺手呢?我猜,大概隻能歸結到嚴雨音這個唯一的幸存者身上了。”
嚴禮面色一變。
“城主的義子,愛上了自己義妹,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林霄緩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