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明應下，立即去清點。

顔氏掙紮着站起來，“妾身去尋妍兒。”

徐老夫人道：“發生此等事誰也不願見到，我也去瞧瞧，看誰嘴巴不幹淨敢亂傳。”

她既要去，餘下之人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去的人多了，事兒若是真的，人姑娘不好受，可若不去，老夫人都去了，他們為何不去。

周氏道：“娘，妾身也去吧。”

“好，你們不必跟着，我們三人去即可。”徐老夫人道，三人一起去。

隔了許久，顔氏與周氏一道，攙扶着趙妍兒走來，走到正院見着堂内人的瞬間，周氏隻覺攙着的人兒身軀狠狠一震，蓦地低下頭顫抖起來。

顔氏輕松哄她，将她安撫下來，與周氏協力攙着趙妍兒走向衆人，趙妍兒稍微收拾過了，衣衫完好，隻發絲有些淩亂，眼睛哭得紅腫，我見猶憐。

趙妍兒則是低着頭，怕被人瞧見似的。

待走得近了，屋内在座之人瞧清楚她的臉後，神情各異。

楚宥鳴看着這瑟瑟發抖走來之人，模樣與他母親有幾分相似，楚宥鳴眉頭一皺，目光落在顔氏和徐老夫人身上，這人真是顔氏娘家的姑娘？

江氏臉色不大好看，她入門前夫人便已仙逝，她隻見過畫像，慢一步看出相似之處，擔憂的目光投向楚宥揚。

楚靜姝、楚宥齊、楚宥行三個幼時見過夫人，夫人去世時，他們皆已記事，看向低垂着頭的趙妍兒，三人神情皆有些疑惑。

楚宥齊更是猛地看向楚宥行，目光示意他，你娘家親戚長得像夫人，你知道嗎，有見過嗎？

楚宥行皺着眉頭，不言語。

梅氏沒見過夫人，周氏擔心觸楚宥揚眉頭，未給她看過夫人畫像，她拿不準情況，但見婆母和小姑子臉色都不大好，她直覺不對，目光瞥向丈夫。

楚宥揚安撫的輕拍她後背，示意待會不要插嘴說話，梅氏颔首，楚宥揚擡眸望向楚韶之，見他鎮定自若。

楚韶之看着趙妍兒，覺着有兩分面熟，并無其他念頭，見她們站着，楚韶之道：“坐下說。”

他一開口，趙妍兒便顫抖起來，頭垂得更低了，顔氏與周氏扶她坐下，周氏定定注視她幾息，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徐老夫人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府内主子在這兒，我，老爺，我們都可為你做主。”

趙妍兒擡眸，怯生生看了眼徐老夫人，再看向楚韶之時，猛地低下頭，顫着聲音，“沒、沒發生什麼……”

顔氏摟着她極盡安撫，柔聲細語安慰了許久，趙妍兒眼眸裡噙着淚一一望過徐老夫人、大公子、二公子等人，忽然起身跪下，“老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周姨娘以及各位公子小姐，您們要為我做主啊……”

再看向楚韶之時，趙妍兒泣不成聲，“老爺，您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楚韶之愣住，他怎麼不知道他做了這事兒。不僅是他，在座之人大多都愣了一瞬。

顔氏不敢相信，“你說什麼，怎麼會是、會是……”

徐老夫人嚴肅道：“可别瞎說！”

周氏蹙眉道：“不會是老爺。”

趙妍兒痛哭流涕，“我沒有瞎說，真的是老爺……”

楚宥鳴暴怒而起，還未開口，江氏猛地抓住他，拉他坐下，對他搖頭，她抓住楚宥鳴手臂，示意他先冷靜。

公爹有隐疾之事，她怕信件會被人瞧去，洩露此事，不曾在信裡言明，借着拉楚宥鳴坐下之際，迅速在他耳邊說了五字，“爹不能人道。”

既不能人道，又怎會糟蹋了人家姑娘。而且，前些日子與公爹相處下來，公爹不是那樣的人。

楚宥鳴聞言神色空白一瞬，瞟了眼楚韶之，堰鼓作息。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在江氏攔下後，短暫的時間内，神思變得清醒，眨眼間理清念頭。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真是好綢缪。

徐老夫人瞧見他暴怒，心裡一樂，事兒成了！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江氏，輕易攔下楚宥鳴，徐老夫人咬牙切齒。

幸而還留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