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東西,提升實力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她看着她,眼眸忽然變得很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随後轉身離開。
這本該令人高興的消息卻并沒有讓魚寒生輕松起來,她帶着不安,跟上她:“我可以見見徐若嗎?”
“你見不到她了,她已經去栖山了。”
“什麼?”魚寒生頓住,“她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
藍姑已經不搭理她了。
魚寒生隻能跟上。
出了這扇門,她看着四周的石壁,合理懷疑這是在什麼山裡鑿出來的一塊地方。
在這裡很難感受到方向感,七拐八拐之後,魚寒生也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但在看到好幾個人被分别擡進一個石洞後,她也知道自己接下來大概将被如何處置。
“魚寒生是嗎?從今以後,這裡是你的歇室。進去以後,在沒有通傳的情況下,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能擅自出來,明白嗎?”
藍姑眸色陰翳,如藏暗器,魚寒生默默把那句“為什麼”咽了下去,隻點了點頭。
從前的老師傅教過她,在情況十分不明的時候,千萬不要随便說話。
魚寒生進到歇室,門被關上,藍姑留下一個侍女守在門口。她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最終又走到門前,問門口的侍女:“這位姐姐,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已經晚上了。”
“那姐姐,我們要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呢?”
那侍女倒也有問就答:“我也不知道,姑娘且安心待着吧,大約稍後會送些吃食過來,應當就沒什麼事了。”
果然不久後送了晚飯過來,魚寒生雖沒什麼心情,也強迫自己多吃了幾口。在石榻上囫囵睡了一晚後,第二天一早,就被門口的動靜吵醒。
門從外打開,守門的侍女進來,叫道:“姑娘!姑娘!該醒了!”
魚寒生很快起床,洗漱完畢後仍舊跟昨日一樣同那些池裡的姑娘跟随着藍姑去往另一個地方。莫名的,她感覺到今天的氣氛似乎更為壓抑了。藍姑尤其神情嚴肅,其他人也就因此不敢多看多說。
這一次,她們上了台階。
台階很是潦草,布置卻十分的精緻。隻見腳下鋪就了不間斷的白色地毯,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皮毛所制。牆壁上每隔一米就鑲嵌了一顆夜明珠,夜明珠之間不規則放置着半月形的玉佩,顔色分為了紅、黃、紫三色。
再往前走,玉佩又換成了一幅幅的畫,畫中主角大多是一男一女。
上了台階之後,一路都是白色的毛毯,間或幾點紅色點綴,錯眼看去竟跟鮮血一般。
拐過彎後,就是一間巨大的石洞。魚寒生正欲細瞧,卻聽藍姑冷聲警告道:“到了這,就該收一收你們的眼珠子了,不然,什麼時候被挖出去了都不知道。”
很陰寒的語氣,說的話也叫人瘆得慌。
魚寒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不由就有些心驚肉跳起來。她奮力壓制着,其實多少有些不好的預感,更何況這一日來見到的種種,根本不像是名門正派的風格。
她站在隊伍的中間,垂着腦袋跟進去,一股妖冶的異香自顧自地竄入她的鼻尖,随之一起的還有絲絲縷縷的毛絮。魚寒生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哈切”一聲打了一個噴嚏。
那一瞬間,魚寒生幾乎覺得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了。
她慌亂擡頭,洞中無風自動的紅色紗帳之後,一個人從躺椅上起身。藍姑見狀,扭頭找到魚寒生,二話不說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然後畢恭畢敬地彎身道:“還請海大人息怒,剛進來的,不懂事。”
紗帳自動掀開,露出一道人影來。隻見他一襲紅色薄衫松松垮垮地系着,領口漫不經心地開到胸膛。黑色及地的長發在毛毯上随着步伐如同裙擺,他沒有穿鞋,漂亮的腳就陷在柔軟的白色裡,隐約可見腳腕上纏繞着的紅色藤蔓。
他走到倒在地上的魚寒生的面前,不辨喜怒地問道:“你覺得很刺鼻麼?”
魚寒生早被那一巴掌扇懵了,隻憑本能搖頭,頓了頓,恢複了幾絲理智,道:“我從沒聞過這樣的味道,隻是覺得很特别很香而已。”
她又識眼色地補充,但說的卻也是真心話:“像誤入幽林,揮開遮目的雜草後,意外看見幾株盛開的神秘曼珠沙華一樣。”
藍姑側目。
那人則被取悅到似的笑了笑:“哦?你見過?”
“我隻在書上見過,但覺得曼珠沙華花應該就是這樣。”
男子看着她,眸光流轉,透着絲絲縷縷的紅。他輕輕開口,卻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吾名海無涯。”
他轉身,魚寒生這才看見他背後薄衫上的巨大紅色彼岸花。
他忽然又扭過頭,動作很慢,透着别樣的妖冶與矜貴:“你呢?”
魚寒聲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視線不禁往下,道:“魚寒生。”
“魚寒生。”海無涯歪了歪頭,手輕輕一動,一塊紫色的半月形玉佩便落入到她的手中。藍姑再次側目。
随後,海無涯躺回到紅帳之後。
他的身影又被隔絕,藍姑明了他的意思,識趣地把人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