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那師兄怎麼辦?”魚寒生也沒想到随口一說就是這麼個貴重的東西。不過,作為曲家家主之子,除了曲白水這個異類,身上所戴應該也不會是凡物。
可嘴上雖如此說,魚寒生倒也爽快接了過去,也沒錯過曲無竹略有幾分肉痛的表情,不禁心覺好笑,拿出一塊上好的菡萏白玉玉佩來:“作為回報,這塊玉佩送給師兄。”
曲無竹這等慣常于寶物中打滾的大家族子弟,自然一眼就看出玉佩不凡。他雙眼發亮,接過玉佩仔細欣賞起來:“不知師妹從哪裡得來的好東西?”
魚寒生道:“朋友送的。”
“朋友?你這朋友出手還真是闊綽!這樣純淨溫潤的好玉,便是奇玉閣也不多!”
魚寒生不懂玉,隻是在柳玉給的玉裡面挑了個稍微好看些的而已。眼下拿到曲無竹随身攜帶的玉佩,便有意告辭道:“師兄喜歡就好。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恐怕要先走一步。”
“不知師妹要辦什麼事?師兄可以為你效勞!”剛得了好物,曲無竹心情不錯,也樂意與魚寒生加深往來,便趕忙接話道。
“你倒是無事獻殷勤!”剛離開長老司的高娴蘭眼見曲無竹這副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在謀算些什麼。她禦劍而來,瞥了眼魚寒生手裡的玉,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被人這樣無禮地打斷,曲無竹頓時沒好氣:“你管我?”
高娴蘭不客氣地回嗆道:“誰叫你放任這副惡心人的嘴臉出門?”
“惡心?你說我惡心?”曲無竹有心想扳回一城,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你有空在這說我惡心不如管好羅澤!再這麼下去,你們蘭派還能跟我們平起平坐?想都别想!”
高娴蘭近來不順,更是沒什麼好臉色,當即冷笑:“你以為羅澤投靠申尋梅,對你就百利無一害了?”
眼睜睜看着曲無竹越發沉下去的面色,高娴蘭雙手抱肩,譏笑着火上澆油道:“聽說你在山下被人揍了?曲無竹啊曲無竹,在我們栖山的腳下,你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什麼六公子給扔到了鳥不拉屎的地方,可真是丢我們栖山的臉!”
“你...你...!”曲無竹“你”了半天,才憋出出來一句:“你行你上啊!”
“沒空!”高娴蘭冷臉,拂袖離去。
曲無竹氣得快炸,無心再逗留,朝魚寒生歉意地拱了一下手,氣沖沖地帶人離開了。
跟曲無竹告别以後,魚寒生看着高娴蘭離去的身影,猜測她會從長老司出來應當與徐若一事有關,便加快了速度跟上去叫住她道:“高師姐!”
高娴蘭回頭一看,臉上還是未來得及收斂的嫌惡:“找我有事?”
斟酌了下,魚寒生面不改色道:“高師姐可知道徐若?她從前跟我提過你。”
一聽到徐若,高娴蘭神情瞬間嚴肅,皺眉看她:“你認識徐若?”
私下裡,高娴蘭也被栖山本輩的弟子趣稱為二姐。究其原因,其一在于此人性情傲慢而牙尖嘴利,冷臉皺眉時渾身氣勢更是懾人。其二在于遇事時獨當一面的能力不在申尋梅之下。其三則因其實力強悍,又是長老之徒,加之栖山二百八十九輩弟子也就是本輩上一輩弟子中的虎嘯榜第一乃是高娴蘭的親哥哥。凡此種種,一直以來不僅沒人奈何得了她,反而對她頗為尊敬。
是以當下,魚寒生雖心覺的确如此,但因從前也是水深火熱裡過來的,便不至于被她唬住。接着道:“我與徐若雖不甚相熟,可因為她才加深了我對栖山的向往。可以說,我能在此時拜入師尊門下皆是拜她所賜。”
半真半假的兩句話,魚寒生說起來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高娴蘭不疑有他:“你若要找徐若,便耐心等待幾日。”
魚寒生心下一驚:“師姐的意思是徐若過幾天就會回來?”
高娴蘭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禦劍離開。
*
剛到雲州境内,魚寒生就發現四周不僅張貼了許多六公子的畫像,還有許多曲家修士聯合那日被打傷的栖山弟子滿大街地找人。
魚寒生這次沒有再以易容後的男裝現身,但怕曲白水找不着人,臉上便戴着與三日前一樣的面具。
因此,很快有曲家的人将她攔住:“哎!把面具摘下來!”
魚寒生看了眼跟在旁邊的栖山弟子,把面具摘下。
“師...師妹?”栖山之中,無人不識仙尊首徒魚寒生。而魚寒生,也成了整個栖山入門最晚的師妹。
“師兄,我下山辦點事。”魚寒生滿臉沉靜道,“希望師兄不要告訴别人在這裡遇見過我。”
這弟子一想,莫不是下山是為了解決本命靈器一事的?至于面具...買到一樣的面具應當也不稀奇。
但歸根結底,曲無竹不在,他也沒必要得罪仙尊的徒弟,便笑着賣她一個人情道:“放心吧師妹。”
魚寒生點了點頭,重新戴上面具。而後憑借曲無竹所贈玉佩,一路上暢通無阻。但為掩人耳目,魚寒生還是漫無目的地在雲州閑逛了一番。
可一路上,魚寒生卻都沒有得到曲白水見面的訊号。
既然他沒有在外看見她,那想必就是在仙人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