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魚寒生覺得,他應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在雲州耗費了三年。
但不管怎麼說,她雖然猜測曲白水之事會有隐情,也想過讓曲白水在不是招生之期拜入栖山的可能性,卻沒想過他早就跟長老有約了。
不過這個二長老,如沒記錯的話,似乎正是赫連良駿的師父?
“待我拜入栖山,便能助你在栖山站穩腳跟。”曲白水問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想什麼時候回曲家?”
“七日後是我母親的祭日。而從雲州去往通州,需要一日的功夫。”
看來,她要在這六天内凝出本命靈器,并結束比試。
魚寒生起身道:“既如此,那我們六日後約定在雲州城門處相見。”
曲白水跟着起身道:“可要我帶你去見一見辛昆?”
“不必。”
“恕我不便相送。”
說着,曲白水目送魚寒生離開暗室,跟随張姑娘一道離開。
*
魚寒生回了趟觀清山,跟九瀛說明自己閉關的計劃後便出了雲州,找到一處較為隐秘的山洞打坐修行。
眼下她要做的,隻是将周身的靈力再度凝縮為一個金丹。
三年以來,她一直照着的是魔界的修行心法。
臨行前,魔族的老師知道她此行要去拜入仙門,便提前有言道:“聖女入仙門後所修乃仙門心法,若要避開火入魔之險,需得将周身靈力攝入金丹之中,再以外界靈氣入體,按仙門心法運行即可。”
魚寒生照老師之言去做,雖免去走火入魔的風險,體内靈力卻一直隐隐有相互沖撞的痕迹。是以,她一直将從前所修靈力聚于金丹之内,筋脈之中流轉的皆是入栖山後所得。
然而三日前對曲無竹的那一擊,終究是有些打亂平衡。
若當真能再得一丹,說不定以後就不必再受此煩憂了。
想到這,魚寒生更是躍躍欲試,很快就進入了入定的狀态。
化神之境納入靈氣的速度比之金丹之境便是說一日千裡也不為過。是以不出三日,在魚寒生的有意引導下,體内靈力逐漸有凝聚成丹的迹象。
忽然,魚寒生隐約感到有一絲不對勁。
彙聚的靈力突然有逸散的苗頭,而原本安安穩穩的金丹也開始顫動起來。
魚寒生隻得分散了精力,一面控制新進的靈力,一面控制着金丹的穩定。但對于這樣全新的領域,魚寒生難免顧此失彼。很快,金丹以更快的速度顫動起來,甚至裡面的靈力也在逐漸竄入筋脈之中。
連進退兩難的微妙平衡都維持不住,魚寒生隻覺氣血翻湧,“哇”地一聲就吐出一口血來。
但哪怕如此,她也隻能強撐着精神力,将那些失控的靈力引入正确的軌道之中。
隐秘山洞中,她皺緊了眉,嘴角挂着血迹,青筋暴起,渾身衣衫都已濕透。
正在這時,忽然一道極其細微的金色靈力從外飛入魚寒生的體内。
金色靈力遊走丹田之中,安撫着幾近暴走的兩股靈力。
就是現在!
魚寒生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猛力一逼。
“轟!”
結丹引來的天雷砸到山體上,震落了許多碎石。
魚寒生壓抑着激動,内視丹田,隻見一顆金丹逐漸成形。
又是一聲“轟!”
天雷打到魚寒生的身上。
化神之境自然不怕結丹的天雷。
魚寒生安坐洞中,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天雷将自己的渾身淬煉。
在越發清明的思緒中,她幾乎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終于,金丹形成!
魚寒生的額間極快閃過曼珠沙華的印記,又再度消失。
自然而然的,魚寒生感覺到靈魂似乎真的與所結新丹的聯絡。雖然并不明顯,但足以振奮人心。
緊接着,她的金丹開始輕顫,其内靈力有序地湧出,似乎在呼喚回應着什麼。
魚寒生試着伸出右手,一把渾身泛着白光的長劍順勢成形。
有一道呐喊自靈魂深處而來:“黃泉!黃泉!黃泉!”
魚寒生看着長劍,脫口而出:“黃泉劍!”
劍身頓時顫動起來,以更快的速度成形。
魚寒生起身,輕輕揮起這把為她量身打造的長劍。
“轟隆”一聲,整座山體因此碎裂倒塌,作為了白級靈器出世的獻祭。
山崩石裂中,黃泉劍流暢的銀白劍身之上,折射着異樣冷冽的光芒。
同一時間。
本在山洞之外的九瀛閃身避開落下的巨石,不留痕迹地離開。
雲州之中,有人看着這場天雷,驚訝道:“怕不是又有化神高手問世?不然這天雷為何持續了這樣久?”
而在距離此處極遠的黃泉,又開始下起墨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