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寒生道:“承蒙關照,師兄先請。”
羅澤師從刀堂盧老先生,其本命靈器為一把名叫三停刀的青級靈器。據說,“三停”此名乃是盧老所賜。意在提醒刀主以眼停、口停、心停三停制衡刀的勇猛之氣。
如今,羅澤在對本命靈器的不斷領悟中結合盧老的傳授,已經熟練掌握了低級絕招四荒斬。
他見魚寒生赤手空拳,料想她仍未有自己的本命靈器,便道:“師妹既已入元嬰之境,我用上自己的三停刀,也不算欺負了你。”
說着,一把身泛青芒的短柄月牙形砍刀自他手中出現,刀身之上镌刻的圖案粗看去如同一片幽暗的沼澤地一般。
羅澤率先發起攻勢,手握彎刀向魚寒生襲去。後者微微側身躲過,竟是伸出中指輕輕一彈便将刀身彈開,連帶着持刀之人也跟着往後滑去。
羅澤心驚不已,堪堪退到比武場的邊緣處才停了下來。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魚寒生的動作細微得幾乎叫人看不見。
“天!你們看清是怎麼回事了嗎?”
“沒啊。發生了什麼?怎麼羅澤師兄好像被打退了一樣?也沒看到魚師妹出招啊?”
而場中唯獨看明白的幾個人,面色都沉了下去。
羅澤不信邪地調度起周身靈力,再度上前一擊,卻又被魚寒生利落的一腳踹了回去。
“快看快看!這次我可看清了!一腳!一腳就把羅澤師兄踹飛了!”
“天啊!這就是元嬰強者嗎?”
一個剛剛步入元嬰之境的修士就已經有了這麼強的力量麼?
羅澤的神情越發凝重起來,筋脈中的靈力也跟着洶湧起來,沒想到不出三招就逼得自己使出絕招了。
霎時間,以羅澤為中心,形成一個氣旋。氣旋之中,出現四把三停刀,随着羅澤口中低喝:“四荒斬!”仿佛有萬千飛沙連帶着旋轉的四把大刀向魚寒生奔騰而去。
魚寒生感覺自己恍若身處荒涼大漠,而殺機潛伏在無數飛起的沙粒之中。
這就是本命靈器絕招的威力嗎?能以金丹之境,使出元嬰之力。
魚寒生正了正神色,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将這些飛沙劈開!
黃泉劍似有所感,自魚寒生的手中出現。在一片清明的白級靈器光輝之中,魚寒生終于透過飛沙看到隐藏其中的旋轉如陀螺一般的鋒利刀刃。
劍身微鳴。
魚寒生能感受到黃泉劍面臨自己出世後第一戰的激動。
可惜尚未領悟絕技的她隻能憑借本能揮劍而上。
但也夠了。
巨大的靈力夾雜着刀劍撞擊的聲音響起,絕技四荒斬所造成的靈力場徹底散去,場上一切分明。
“老天!我看見了什麼!”
“那是...那是......”
三停刀在重擊之下已經重新融入身體,羅澤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縷鮮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魚寒生手中的靈器:“竟是白級靈器...”
魚寒生輕撫劍身,向所有觀戰的弟子介紹自己的劍:“此劍名作黃泉。”
黃泉劍回應以一聲輕鳴。
“天!我居然見證了白級靈器黃泉劍的首次面世!”
“這不得讓我去緣網好好吹吹!”
細看之下,衆人隻見流暢的長劍之上隐約有一朵花的形狀,似乎是記載生長于黃泉的曼珠沙華。而這本應妖冶詭異的花,融于銀白劍身之上,竟是透着難言的明淨之意。
高台之上,魚寒生看向申尋梅。
場下逐漸安靜,等待着最後的判決。
裁判位上,從頭到尾将一切看得清楚的申尋梅站起身,宣布道:“魚師妹勝。”
不論是本命靈器的比拼,還是虎嘯榜第十的争奪,她都赢了。
“天啊!真不愧是仙尊的弟子!”
“真是太精彩了!”
“哇喔喔喔喔喔喔!魚師妹!”
魚寒生将黃泉劍抛于半空之中,躍身而上,在衆人的或驚或羨的目光中,離牛犢山而去。
今早,她已向九瀛告過假,眼下直接去往雲州城門處與曲白水會合便可。
比武場外,牛犢山最高的、記錄了所有弟子信息的無涯閣頂處,九瀛看着魚寒生離去的身影,始終默然。
聶遠風不住搖頭感歎道:“白級靈器,仙門中除了你的太清書和碧水閣閣主鳳丹的丹霞绫,隻怕找不出第三件了。”
九瀛仍舊淡淡,似乎對魚寒生能凝結出白級靈器并不驚訝。聶遠風隻當魚寒生已經提前告知過他,又聽他開口道::“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又閉關?”他詫異地看向九瀛,“難不成這黃泉劍也能叫你有所感悟?”
九瀛瞥他一眼:“有何不可?”似乎對他說的話有所不滿。
聶遠風無奈,暗忖難不成這還護起短來了?隻得無奈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算我說錯了,我認輸!你赢了,你徒弟也赢了!”
九瀛不置可否,隻看着栖山外的方向,一言不發地消失了蹤迹。
聶遠風看着旁邊忽然空出來的一塊,嘟囔道:“閉關速度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