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魚寒生在罂粟一脈花房區徘徊了大半日,終于等到幽粟與勉粟等人于夜深人靜之時商議信遇仙一事。
她打定主意,要将幾人一網打盡,而後在帶九瀛離開此地。
不想正欲出手之際,卻看到一抹幽藍身影自暗處出現。
魚寒生無法,隻能先靜觀其變。
那一廂,影蝶推門進去,看向幽粟:“聽說你以一百萬靈石的價錢将我藏身之地透露了出去?”
沒想到影蝶出現第一句就是這樣的質問,幽粟覺得自己無辜極了,也莫名極了:“我沒有。我若真得了這一百萬靈石,還用得着因為靈石不夠而發愁麼?”
影蝶眯眼,分辨她這話的真假,究竟是真的沒做過?還是做了但怕她知道?
見她不信,幽粟抓起狂:“我是真的沒做過!要真有這樣的事,我怎麼可能不與你事先商量?”
影蝶沉着臉看她。
“我真沒有啊!你問問其他花妖,我這幾天一直在幫奉哥哥操心百花盛會的事,哪裡會認得這樣出手就是百萬靈石的妖?”幽粟簡直欲哭無淚,她倒真希望是得了這百萬靈石,可偏偏她什麼都沒撈着,還要面對影蝶的冤枉,又要煩惱信遇仙之死會不會被奉哥哥知道。
幽粟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她一介小妖如何會認得這樣的有錢的妖。要是認得,怎麼可能隐藏到現在?“看來,我們都被騙了。”影蝶深吸了一口氣,反應了過來,壓制住怒火,推門出去,打算找人算賬。
見她背影都透着怒火,勉粟問幽粟:“影蝶姐怎麼了?”
“誰知道她怎麼了?帶誰不好,偏偏帶回來個仙門男修。要是被人發現了,連我們幽粟族也難辭其咎!”幽粟語帶責怪,煩躁得很。
勉粟無奈道:“誰叫咱們缺不了蝶妖一族的幫助呢!幻蝶一族與我們更是天衣無縫的互惠互助關系。”
“不提她了,你們先說說信遇仙這事該怎麼辦?我覺得那個把種子給奉哥哥的女人應該知道信遇仙是被我們殺的。”
勉粟想了想道:“要不先把她抓起來問問?到時候是放是殺不就由我們做主了嗎?”
“問題是上哪找人?”
“這還不簡單,派人跟着奉蓮不久行了?”
正商議間,門被重新打開,竟是影蝶又回來了。
幽粟心下奇怪:“影蝶姐?”
“你看清楚了,我是誰?”
幽粟不解其意,正欲細瞧,雙眼忽被墨綠色的液體糊住。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擦,“咚”的一聲,身旁之人接二連三地倒下。
竟是悄無聲息的死了。
唯獨勉粟還活着,拉起她的手:“幽粟,快跑!!!!”
幽粟驚恐不已,起身就想逃。
可卻來不及了。
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向他們步步緊逼的身影,卻不是影蝶,而是信遇仙:“你...你沒死?”
“很驚訝嗎?說不定,你死後,我還會跟你的奉哥哥成親。”
魚寒生惡劣地笑了一下,深刻貫徹了何為殺人誅心。
不過比起信遇仙一生所遇,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魚寒生眸色一厲,靈力成鋒,一擊斃命。
随後,魚寒生不忘将四周收拾幹淨,把他們僞裝成沉睡的樣子,再以影蝶的模樣光明正大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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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粟之死會如何被發現,魚寒生并不得知。因為在那之前,她已經回到了聲聲樓中。
推開門,九瀛正坐在窗邊,聽到聲響,轉頭看了過來。
魚寒生步子一頓,“還沒睡?”
九瀛搖頭,轉而問:“你不用隐息水嗎?”
“用不上了,我們今晚就走。”魚寒生走過去,拉起九瀛的手臂,打算趁亂離開。
九瀛并不反抗,故意問道:“我們?走?”
魚寒生看他一眼,懶得解釋。又覺叫他頂着這樣的臉出城,難免會被注意,便幫九瀛喬裝了一番,拿起黑袍将他渾身罩住。自己也跟着化作普通男妖的模樣。随後兩人一同乘藤梯離開,往萬妖城入口處去。
她為自己留夠了充足的時間,所以幽粟之死還沒來得及擴散,眼下城門處也就并未因此嚴查。
兩人進入等候出城隊伍的末端。
魚寒生側身看了眼,預計這麼等下去還要些功夫,便又當起那散财童子,用靈石逐步将二人置換到最前面的位置。
輪到魚寒生時,她看了眼查驗自己的守衛,似乎與入城時遇見的是同一個。
那個叫骁粟的家夥。
這一次,他沒有在向自己投來狐疑的目光,很快便讓她通過。
魚寒生之後,便是九瀛了。
骁粟看了他兩眼,感覺此人身上似乎并沒有妖氣,喝令道:“把帽子摘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魚寒生上前邊摘下九瀛的帽子,勾着身子客氣解釋道,一副十分尊敬害怕妖衛的樣子:“他才剛得罪了人,我給他用了隐息水。”
說着,還拿出自己那瓶隐息水以作證明。
骁粟結果驗證了番,确認是隐息水沒錯。心下納罕二人瞧着普通,倒是十分富裕,就連排隊都是花錢省時間。
隻當他看到九瀛眼上那隻遮蓋不去的蝴蝶時,皺起了眉。
“他一隻蝶妖,總喜歡整些花裡胡哨的。”魚寒生解釋道。
骁粟仍覺不對勁,隻覺這幽藍蝴蝶的模樣似乎有些過于熟悉了。
魚寒生見這麼僵持下去,擔心露餡,便又揣出幾大包靈石交到所有妖衛手中:“大人們行行好。”
旁的妖衛見狀,便催促骁粟道:“放了吧,後面那麼多妖等着呢。”
骁粟推掉了魚寒生的靈石,并沒有接,卻也沒有放行。
隐約之間,似乎聽到罂粟花房區傳來不小的騷動。
魚寒生心下一緊,拽緊九瀛的手臂。打算實在不行就隻能動武了,左右打退幾個妖衛應當不是難事。就怕後面一路都要面臨妖族的追殺。
正是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