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瞧她面色凝重,重逢的喜悅也被沖淡了些。
白禾率先道:“寒生!聽說你的事以後我們就回來了!你現在要出去嗎?”
眼下的魚寒生除了看到他們平安歸來而心下稍安以外,實在高興不起來,看向顯然還有心事的莫負劍,道:“要見紅曦嗎?跟我來。”
莫負劍猛然回過神,快步跟上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又奇怪眼前之人究竟是誰。
盛其衍便自我介紹了一番,知道這群人信任寒生,便着重強調了自己與寒生的關系,又道:“聽說諸位一路調查緣網詐騙一事,真是辛苦。不知可曾得到什麼線索?我這也有些難得的信息,大家可以讨論讨論。”
…
*
地宮
魚寒生先進去見了紅姑。
紅姑看見是她,冷笑了兩聲:“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魚寒生無所謂她的态度,隻是問:“不知紅姑當初與我在雲州的承諾可還作數?”
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紅姑惡狠狠地看着她:“你這麼天真嗎,魚寒生?你什麼都沒做成,還想要承諾?”
魚寒生反問道:“你隻是要我救出藍姑,我沒救嗎?”
紅姑不耐道:“少掰扯!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當初你逼我背叛師門去救藍姑,企圖把我逼到為仙門共誅的地步,可沒說除了救出藍姑外的别的要求。”魚寒生冷冷道:“所以眼下,我也實在聽不懂您的意思。”
事已至此,這個承諾對她來說的确可有可無,她再提起也沒什麼意義。
可對于門外那人,卻未必不能起些作用。魚寒生盤算着接下來該繼續與她說些什麼,好叫那人死一死心。
紅姑盯着她看,卻是蓦地一笑:“魚寒生,你真以為半月門沒有後手嗎?如果沒有後手,魔族怎會輕易放你回仙門?難道半月門靠的是你們異族之人的忠誠嗎?”
魚寒生皺眉,沒想到還有這出:“你什麼意思?”
紅姑惡意滿滿地笑起來;“你以為當初藍姑隻是單純的折磨你嗎?她是在你身上種下了妖族的藤蔓。除非你修煉的是妖族功法,不然你是看不到那條妖藤的。”
“一旦你的修為越過中境,那你的生命就已經進入倒計時了!越強它就會越快發作!而如果你沒有越過中境,發不發作就全看海無涯的心情了。如今你背叛了半月門,想來不出幾日,妖藤就會在你體内糾纏你的血肉,讓你最終痛苦而死!”
“我們之所以逼你,也是因為,也是為了你好啊!”
紅姑瞧着她的神情,便明白她不知此事,不由覺得暢快:“怎麼,藍姑沒告訴你嗎?也是,說了又有什麼用呢?這個妖藤一旦種下,是沒有回轉的餘地的。”頓了頓,她接着道:“又或者說…她雖然臨陣倒戈,可實際上,她的心仍舊沒有徹底脫離半月門,所以選擇對你隐瞞…實在是首鼠兩端的可憐女人啊!”
紅姑癫狂地笑了起來。
可這時候,魚寒生卻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在半月門這麼多年,跟許多修士做過緣友吧?可曾真正動心過?”
紅姑一愣,用一種詫異得近乎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沒想到這種生死關頭,她竟然問的是她的感情?簡直匪夷所思。雖如此想,但她竟然也回答了:“也許…有吧。”
也許是面臨此刻的失敗,讓她變得感性。紅姑認真想了一想,道:“像你師尊那樣的人,很難讓靠近他的人不起點什麼心思吧?我曾經有這樣的機會,又怎麼會毫無想法?隻是這個人實在也讓人太挫敗了。”
魚寒生便又問:“除了他,沒有别人了?”
紅姑沒說話了。
魚寒生看着她,不知怎麼的,想到:那些不曾宣之于口的或者才是一個人最隐秘的心事。
她轉身出去了。
莫負劍正站在門口,魚寒生看他滿臉驚訝的神情,正擔憂地看向自己,便安撫道:“妖藤一事,我自有辦法,你不要告訴别人。”
“真的嗎,寒生?”莫負劍不放心。
“我何必騙你?”魚寒生笑了一笑,并不擔心的樣子。
莫負劍遲愣地點了點頭。
魚寒生便道:“進去看看她吧。”
莫負劍遲疑:“她就是紅曦?”
“嗯,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