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司瑤中了惑心散，對他并沒有影響？

若真是如此，那麼接下來，晏傲之前的提議，他确實可以考慮一下。

不過，他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一時之間，心中竟然升出一個疑問：“真的要将她毒死嗎？”

随後，他猛然起身，雙拳緊握，搖頭自嘲。

可笑，毒死了她才能有把握拿回自己的元神。他黎烨向來做事目的明确，又何須管顧他人的死活？

當了幾天人家的徒弟，還心軟起來了？

眉宇間短暫的猶豫瞬間化為烏有，被決絕所取代。

就這麼辦吧。

小烨子頭也不回，打算邁出步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可剛邁出一步，他便覺得眼前一陣混亂，周圍的陳設如浪潮般朝自己席卷而來。

他頭暈目眩，往後退了退，腳下虛浮無力，竟是撞到了一個軟綿的軀體上。

“徒弟，你怎麼了？”

他蓦然睜眼，發現司瑤已然将他扶住，而她那雙眼睛也比方才清明有神。

看來，她身上的惑心散解了。

反倒是他，此時意識迷糊，僅存的清醒快要被錯亂的思緒吞噬。

在還未喪失清醒之前，小烨子的腦中，回蕩着方才晏傲所說的話：“惑心散會讓人性情大變，也會讓人産生幻覺。”

他如此這般，難道也是中了惑心散的緣故？

不好……

小烨子剛想召喚晏傲，可指令還未下出，自己便已由惑心散擺布了。

司瑤扶着小烨子，她小心翼翼地将他帶到桌案前坐下，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惑心散藥效一過，便會讓中毒之人忘記毒發之時的種種行為。

就好比，司瑤失去了方才那段陷入幻覺中的記憶。

她此刻隻知道，自己找小烨子過來，是為了告知他接下來的修煉計劃的。

“明明來的時候好好的，眼下臉色為何這般不好？”司瑤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輕撫小烨子的額頭，“我還以為發燒了，但這也不燙呀。”

小烨子悶哼了一聲，“好疼。”

司瑤連忙道：“徒弟，告訴為師，哪裡疼？”

小烨子伸手指着自己的頭，“這裡好疼。”

司瑤見狀，眼中帶着關切，“莫不是傷風了？”

小烨子向司瑤投來視線，整個人也湊了過來，那雙眼眸裡竟帶着懇求，“師父幫弟子揉揉好不好？”

司瑤咦了一聲，顯然，對小烨子的要求感到一絲意外。

然而她并沒有拒絕，她就像一個師父對徒弟般的憐愛，伸出手輕輕揉着小烨子的額頭。

她不忘說道：“徒弟，平日裡你謹小慎微的，為師不曾想，你今夜會讓我揉額頭。”

小烨子小心翼翼地看她，“師父，弟子是不是錯了……”

“沒呀。”司瑤道，“這足以說明，你與為師并沒有什麼隔閡，甚至有可能将為師當成了親近之人。”

小烨子眉目之間愈發溫柔了，竟是說道：“在這合歡宗，隻有師父是我的依靠。”

司瑤由衷而笑，對于這個徒弟，從他拜入自己門下的那天起，她便打算會好好對他、教他、照顧他。

“為師很欣慰，看來我真心換真心，小烨子沒把我當外人，這是很好的事。”

小烨子乖巧地聽着司瑤所說的話，眼神轉移到司瑤十指如蔥的手上，“好了，師父，我不疼了。”

他話罷，居然站了起來，來到司瑤身後，“倒是師父為我奔波勞碌，不如讓我幫您揉揉肩。”

司瑤又是一驚，“小烨子，你怎麼突然如此示好！”

小烨子輕輕幫司瑤捶着背，“我看宗内其他徒弟與師父的關系都很好，就比如花影院的齊瀾師兄跟他的師父。”

聽到這，司瑤捂嘴一笑，“你是說曲穗和她那徒弟？”

小烨子不明所以，“沒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司瑤還是止不住笑，“唉，小烨子，你現在年紀還小，有的話我也不想說的那麼明白。”

小烨子好奇心卻被勾起了，“師父隻管說便是。”

司瑤這才停下笑聲，眼神意味深長，“曲穗和齊瀾是師徒關系，但他二人也是雙修對象的關系。”

小烨子愣住。

司瑤解釋道：“我合歡宗便是如此啦，男女可以雙修提升功法，哪怕是師徒，隻要能對彼此提升修為有所幫助，師徒同樣也可以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