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傲凄楚地喊着，小烨子，不，應該是黎烨，他最終還是閉上了雙眼。

※ ※ ※

接下來的幾日，司瑤都在養傷，而徒弟小烨子時不時為她端茶倒水。

司瑤卧在床榻上，又驚又奇，“想不到咱小烨子這麼孝順為師，平日裡也沒發現你有這心。”

小烨子神色謙和，“徒弟孝順師父，天經地義。”

司瑤樂得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忍不住伸手薅着小烨子的頭，而小烨子也不曾躲開。

她幽幽道：“乖徒弟，再過一兩日，為師便大好了，屆時再好好陪你修煉。”

小烨子道：“其實師父也不用如此費心費力，我定不會負師父所望。”

司瑤枕着頭，笑盈盈的目光落在小烨子身上，“不曾想，為師重傷一場，徒弟你卻變得比以前更乖巧了。”

小烨子：“……”

他回了房間，能感覺到體内器靈晏傲的反抗。

但隻要小烨子沒有發出召喚指令，晏傲縱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說出一個字。

好在三日之前，晏傲守在他的尊上身前，直到另一個尊上出現的時候，他将尊上交待的事托盤而出。

然而另一個小烨子眼神茫然，一開始并沒有全然相信他所說的話。

好在當時晏傲千求萬求，終于讓這個小烨子答應，每三日召他出來一次。

晏傲算準了時間，今日便是尊上主魂魄沉睡的第三日。

“出來吧。”

一團黑霧很快出現在小烨子身前，他可憋壞了，一上來便道：“您要相信我，我三日前說的都是實話！另一個您确實已經沉睡了，而且還會沉睡許久！”

小烨子擡眼，看着焦急說話的晏傲，他其實也能感覺得到，每次意識複蘇，他都會覺察道自己像是丢失了一大片記憶。

身體的異樣不會說謊。

也許真如晏傲所言，他眼下存在兩副魂魄，主、次之魂來回切換之間，互相無法得知各自都幹了些什麼。

“好，我信你所言。”

聽到小烨子這麼說，晏傲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松弛地站在小烨子身旁，再三囑咐，“尊上，您的元神在司瑤體内，可要記得取回來。但是之前屬下也說過，眼下沒有法子将其取出，隻能繼續守在她身邊，另尋它法。”

小烨子點頭，“這件事，上次你已經說得很詳細了，沒必要再重複多次。”

他起身，輕柔的白色衣擺有緻地垂落，“正如你所言，暫且待在她身邊，也算是養精蓄銳，以待來日。”

兩日後。

司瑤康複。

她穿上自己喜愛的紅色衣裙，踏出了寝殿，第一眼便瞧向了小烨子的房間。

可房間空空如也，看樣子，今日的小烨子又如期到清風澗練功了。

想到身體已大好，再想到吹雪院還緊握在自己手中，就連徒弟也沒被别人成功搶去，司瑤心情美麗至極。

她哼着小曲兒，準備往清風澗的地方走去。

司瑤剛走出吹雪院，迎面便碰上幾個女弟子。

那些女弟子看到她，竟是連忙鞠躬行禮，“司瑤長老好。”

司瑤微愣，竟是有些結巴，“嗯、嗯……好……你們也好。”

女弟子等司瑤走後，才慢慢站直身子，而後對着司瑤的背影，目光依舊友好。

司瑤又行了一段路，幾個男弟子見到她，同樣紛紛行禮打招呼。

司瑤開始摸自己的臉，懷疑臉上是不是有髒東西？又看了眼身上所穿的衣裙，難不成這紅彤彤的顔色太過顯眼？

這些個弟子怎麼一個個開始向她行禮問好了？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她習慣了在宗内不受衆人待見。

“司瑤，你傷好了？”

不一會兒，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司瑤回頭，發現是搖光院的長老宮沉。

宮沉與曲穗、蘇荷、曲穗那些人不同，後來并沒有與她搶徒弟，平日裡說話雖然直白，但私底下也未曾找過司瑤的麻煩。

今日宮沉主動開口，司瑤還有些納悶，隻得點點頭。

宮沉也不再說什麼，與她擦肩而去。

“今天真是見了鬼了。”

司瑤心情非常不錯，繼續哼着小曲兒，去找在清風澗修煉的小烨子。

她來到竹屋，第一件事就要給小烨子針灸和用藥物熏蒸。

還是老路子，一進竹屋，司瑤便道：“小烨子，脫了衣服去塌上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