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吃醋了?
黎烨微微睜大雙眼,冷冷一哂,“司瑤,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作何會吃醋?”
吃醋。這兩個字,黎烨覺得不可能在他的人生中出現。
然而司瑤卻堅持道:“你就是吃醋了。”
黎烨也不松口,“做夢。”
“哈哈……”司瑤搖頭,笑了笑,“你若不是吃醋,也不必跟我生氣,也不會不接受我照顧你。”
看着黎烨慘白的臉上,眼尾微紅,司瑤又繼續道:“你不過是計較我先救了葉孤偃,甚至還介意我先把他送回客院,若我第一時間便守在你身旁,或許你也不會如此了。”
她娓娓道來,使得黎烨眉心輕輕跳了一下,他依舊是那副态度,嘴角噙着冷笑,“這都是你的臆想罷了,我不是夏重雲,也不是葉孤偃,你想對哪個男人好便對哪個男人好,我并不會像他們一般吃醋。”
“嘴硬。”司瑤根本不聽他的辯解,“或許,你根本不了解你真正的心思。”
“司瑤!”黎烨深吸一口氣,“你别得寸進尺!”
“别廢話了!”司瑤隻顧着他身上冒個不停的魔氣,然後将他揪起來,扔進了木桶裡。
涼水瞬間将黎烨包裹,他眉頭微皺,胸口起伏地望向司瑤。
她果然得寸進尺,竟對他如此動手動腳!
但木桶中傳來的陣陣涼意,确實讓他的身體好受了許多。
司瑤搬了個椅子坐在他的身前,聲音幽幽傳來,“你告訴我,你方才所言的後遺症到底是什麼?”
黎烨閉上雙眼,“那也與你無關,你無需知道。”
“我偏想知道!畢竟在我面前,你這是第二次發作了。而且這一次,似乎比上次嚴重。”她的語氣又急促起來,“若找不到救治根源,下次這後遺症再發作的話,也不知道你會如何。”
黎烨身上的魔氣依舊冒個不停,那木桶中的涼水也因為他渾身滾燙而漸漸變為了熱水。
司瑤單手結印,一道玄冰決落下。
眨眼間,黎烨便被寒冰包圍。
他皺着眉,身上一冷一熱,相互交織着,可唯有這樣,他體内的魔氣才稍微得以遏制。
“你不用如此關心我。”雙眼依舊緊閉的黎烨冒出這句話,“你若是擔心我死,更沒必要。你我面前雖共生共死,但我有大仇未報,不會這般輕易死去。”
所以,你不用如此焦急。
此語落入司瑤耳中,她不由得捏緊雙拳,憤憤道:“我知道你死不了,所以我根本不是因為怕死才對你照顧有加!”
“那是因為什麼?”黎烨擡眼,冷鸷的視線落在司瑤身上,“那你告訴我,是因為什麼?”
“因為……”司瑤攥緊了衣擺,“因為我隻是純粹的關心你,不想你有事。”
黎烨的目光漸漸熱了起來,他有些不可置信,随後又嘲弄般地道:“司瑤,你這采用的又是什麼戰術?花言巧語騙我上鈎不成?”
“我騙你什麼了?”司瑤又施了一道玄冰決,黎烨周圍的寒冰又多了一層。
她真想用層層寒冰将他包住,凍死他得了!
無盡的寒意萦繞在黎烨周圍,冰寒刺骨,黎烨卻是一個冷顫都沒有打。
他似笑非笑,“你想騙我,就像騙夏重雲那般。”
“哼!”司瑤氣結,怒氣染上雙眼,“黎烨,你以為我還想把你騙到手,然後将你發展成為我的雙修對象嗎?”
她雙肩一抖,“你錯了,從一開始我便知道你抵觸此事,所以我根本沒有這個打算!倒是你,總往自己臉上貼金,總以為我司瑤這輩子非你不可了是嗎?”
黎烨頓時噎住。
隻聽司瑤繼續怒道:“雖然你是我玉女經認同的第一個男人,但不代表會是唯一一個!我承認,有時候我确實貪念你的身體,但我司瑤,日後定然會找到更适合的人。你别以為我會在你這棵樹上吊死!”
黎烨的臉沉了下來。
她承認了,她貪念他的身體。
但是她也放話了,不會一直吊着他這棵樹!
黎烨内心突然翻湧了起來,明明這是他所希望的,可為何如今親耳聽司瑤這般剖白,他的心中作何有些不是滋味了呢?
五味雜陳般,讓他煩躁不堪。
木桶前的司瑤又搖搖頭,“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在你這棵樹是吊死。所以我請你對我少一些猜測,我對你的關心便是純粹的關心,絕非想打動你,讓你某一天會自願與我雙修!”
她的一席話,铿锵有力,讓黎烨緘默不語。
她不會非他不可了。
哪怕她的玉女經目前隻接受他。
她會去繼續尋找更合适的人。
比他更合适的人?
向來自負的黎烨可不樂意了,這世間,還有比他更合适的人?
那會是什麼樣的人?
對于司瑤之前找過的夏重雲,亦或是現在與司瑤暧昧不清的葉孤偃,這兩個男人,他都不屑一顧。
甚至覺得,司瑤的眼光根本不行。
末了,他又笑了起來,想說點什麼扳回一局,可立馬又被司瑤的玄冰決施出的寒冰凍住。
這一次,他的臉都被包裹在寒冰中。
“司瑤,你故意的?”
故意不讓他說話,她也不想聽!
“你好好忍着吧!兩刻鐘之後,玄冰自會化掉!”
司瑤丢下這句話,便在一旁盤膝打坐。
她表面上冷靜不已,然而心中早已巨浪滔天。
她真的很生氣,甚至想一走了之,不管眼前的黎烨了,讓他自生自滅。
可一想到他慘白的臉,以及他此刻泛紫的唇色,她又無法起身。
一半是師父的職責所在,而另一半,飽含了衆多複雜的情愫。
總而言之,她隻想他快些好起來。
終于在自我逼迫之下,司瑤的内心平靜了一些,随後也悄然入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瑤睜開眼時,木桶中的寒冰早已化了,而黎烨已經倒在一邊,昏迷不醒。
司瑤大驚,立馬将黎烨挪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讓黎烨躺在床榻上。
他這次身體冷得跟個冰窟似的,胸口處雖然不再冒着魔氣,但那些令人觸目驚心的黑印并未退去。
果然,這一次比上次發作時還要嚴重多了。
黎烨的渾身顫抖起來,他縮在床上,似乎很無助。
“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