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在你,你也無須自責……況且損失的也隻是一些靈石罷了。”
祝戚雲一怔,杏眼彎了彎,“……嗯。”
白楹問道:“不過,你師父與蕭辭的交易是什麼?”
祝戚雲猶豫片刻,壓低聲音解釋:“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原來師父和蕭辭前輩已經約好,如若在黎銅川中遇見難以打敗的強敵,那麼我師父就會用法寶将我和蕭辭前輩互換,結果……”
白楹終于得知完整的來龍去脈——
宮甯晚與蕭辭定了個交易,如若宮甯晚在黎銅川中有難以對付的妖魔,就把蕭辭換來。
結果宮甯晚被妖魔纏住,由白楹用法器将晏缙換到黎銅川中。
雖然蕭辭沒能來黎銅川,但卻不願意退掉宮甯晚早已支付了的靈石,因此宮甯晚隻能将付給蕭辭的靈石換成兩份禮。
一份禮給白楹,一份禮給晏缙。
*
兩人在印玉城中,隻待穿過西街,出了城門,朝着西方再行一個多時辰,就能到達澤霄宗。
白楹擡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城門,就在此時,原本與她并肩同行的祝戚雲忽然步伐就慢了下來,落後了白楹好幾步。
祝戚雲站在原地,他深吸一口氣,年輕的臉上滿是糾結與緊張。
他低聲喚道:“白小姐……”
白楹回過頭,看見年輕修士站在幾步之外,,一雙杏眼緊緊地望着她。
“怎麼?”白楹有些不解。
祝戚雲輕咳一聲,眼眸卻不由自主地垂下幾分,“你……你着急解除婚約嗎?”
白楹一怔,不知祝戚雲為何提到了此事。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急……你很急嗎?”
她與祝戚雲也才定下婚約一年,在此之前幾位長老輪流勸她,就連家主白鴻淮每次看着她的時候都是欲言又止。
在他們看來,白楹的未婚夫,應當是一位有着相當家世的青年俊才……就算家世普通,那也應該是與白楹年歲相當,修為不凡的男子。
因此決意與祝戚雲定下婚約之時,家主和長老都不明白白楹為何會喜歡一個實在是太過于年輕、修為也不拔尖的男子。
為了打消這些長輩的疑慮,白楹也做過不少解釋,都是為了讓這個訂婚稍顯合理一點。
但不論訂婚合理不合理,隻是她為了瞞住白家人的法子……畢竟白家人把真相瞞了她一百年,她現在這樣做,也很公平。
白楹眼眸一轉,心中想得更多——
如果現在祝戚雲想要解除婚約的話,她自然也是想出一番合理的解釋告訴家主和長老。雖然有些難辦,但卻不是不能做到……
就在白楹如此想的時候,她身後的祝戚雲耳尖發紅,低聲回道:“我,我也不急……”
仿佛意識到什麼,這名杏眼年輕修士忙說道:“我,我是怕白小姐你着急解除,所以,所以問一問的……”
話音剛落,祝戚雲就覺得嗓子眼都快冒煙了。
白楹舒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急……解除婚約這事先放一放,以後再說。”
不是要解除婚約就好,她借用師廆山法寶在即,不想再為其他事而耗神耗力,亦或者是多出事端。
聽了白楹的話,祝戚雲悄悄松了口氣,一直懸着的心也安穩下來。
兩人出了城門,飛往澤霄宗。
身處半空之中,白楹隐約察覺到身後的祝戚雲心情不錯,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讓這位年輕修士杏眼都藏着一絲笑意。
*
從印玉城到澤霄宗的路程并不長,兩人花了一個時辰到達。
站在澤霄宗山門前,白楹仰頭望着高聳入雲的山峰——
澤霄宗是現在的天下第一宗,擅槍與雷電之法。就連山峰景色都是十分險峻,頗有鋒芒。
祝戚雲向山門前的值守修士說明來意,又拿出一封信遞給修士,“我師父與蕭辭前輩相識,此次正是來拜訪前輩。”
值守修士點點頭,轉頭看向穿着與祝戚雲一身師廆山弟子服完全不同的白楹,有些疑惑:“這位……也是你們師廆山弟子嗎?”
“不是。”白楹拿出一塊綴着青色鳥羽的方形玉石,“我是白家人,與他一同來拜訪蕭辭。”
值守修士仔細看過玉石,小心翼翼地将玉石還給白楹,“那白道友和祝道友二位從這邊走,跟着接引修士……他自然會把二位帶到蕭師叔所在處。”
兩人走入山門,跟着接引修士走了一小段山路後,飛入半空中。
白楹腳下踩着化為青色箭矢的異火,祝戚雲腳下卻玉笛一般的飛行法器,澤霄宗的接引修士自然是踩着一把平平無奇的銀槍。
仍由冷風拂面,白楹微微側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祝戚雲腳下的玉笛。
她怎麼隐隐約約記得祝戚雲的飛行法器以前不是這個模樣……
注意到白楹的目光,祝戚雲看了看自己腳下的法器,低聲解釋道:“我換過了……白小姐。”
白楹點點頭,随口問道:“之前那個不是挺好的嗎?”
祝戚雲杏眼躲閃,“因為……”
因為師父說過男修要不禦劍,要不使禦玉笛,一武或一文,才算得上英俊潇灑。
他當時聽了師父這番話,又加上馬上要去印玉城見白小姐……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買下了這隻玉笛。
可這要他如何把換了法器的原因說出口?
祝戚雲支支吾吾,含糊其辭:“……因為我瞧見這個玉笛實在不錯……”
白楹端詳了玉笛幾眼,誇道:“确實不錯,更襯你。”
祝戚雲忽然覺得自己換了飛行法器的決定十分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