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視對面人聽到這個名字後瞬間陰沉的臉色,拍桌子起身:
“該是你的東西,就必須搶回來,這不是你稀不稀罕的問題。”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
‘小時候吃的那些苦,魔尊之位是你應得的。’
說完之後封譽便轉頭離開,沒給南榮旌說話的機會。
他知道。
自己不走這人又會跟他說些什麼放下了、随意吧之類的鬼話。
如果真的可以放下,那他為什麼要逃避這麼多年。
一個人想盡辦法騙自己真的有意思嗎?
看着封譽離開的背影,南榮旌少見地表現出幾分頹廢。
跟他說了這麼多遍自己不在意,他怎麼就不相信呢?
真正虧欠他的人早已将當年的事情全數忘卻,其樂融融好像一切都不曾存在過。
隻有這個唯一給予陪伴的朋友,一直活在對他的愧疚中。
清晨。
太陽剛剛冒頭,微黃的光暈籠罩着大地。
空氣中泛着未曾驅散的夜間涼意。
流光劍宗的新弟子們正在上早課,晨間的授課師傅都是比較有資曆的長老。
因為時辰的緣故,他們總是會在上課的時候打瞌睡,年末考核也不像剛上任的師兄師姐們那麼嚴苛,故而氛圍比較松散。
除了少數幾個自制力比較強的新人,剩下的大多在劃水。
蘇矜矜從這群生瓜蛋子面前匆匆走過,沒來得及看上一眼這些富有朝氣的面孔。
她揮揮衣袖而去,留下一大片八卦。
“蘇師姐這麼着急去做什麼?”
幾個弟子趁師傅離開的間隙湊在一起,看着遠走的蘇矜矜。
“看她走的方向,是那些客人們住的地方。”
“我知道。”
一個瘦瘦的弟子一臉驕傲地開口:
“蘇師姐一定是去找那位妖族小公子的,我聽說她們兩個不打不相識,彼此很是投緣。”
蘇矜矜接待妖族時的事迹已經在年輕弟子中傳開。
大家雖然不知道緣由,但有件事情是闆上釘釘的,那就是她們師姐從始至終都占據上風。
賀蘭阙帶領妖族一群人前來會盟,一路上十分招搖,目中無人不說還招惹了不少宗門與世家。
大家對他們本就有諸多不滿。
還是因為流光劍宗掌門親自出面調停,才勉強同意破曉會盟期間暫時擱置争端,息事甯人。
但這不代表大家就看得慣他們的做法。
蘇矜矜在那麼多人面前落了妖族領頭人的面子,那不就是給他們長臉了嗎?
而且這些新人大多都是近兩年才拜入流光劍宗門下的。
來的時候宋星越已經去了邊境。
他們即便聽過那些傳言,也沒見過蘇矜矜當年的胡攪蠻纏,對這位師姐印象很好。
因而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小弟子們心中女神級别的榜樣。
“什麼啊,蘇師姐喜歡的是宋師兄,修真界誰不知道?
妖族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根本入不了蘇師姐的眼好嘛。”
一個長相清俊的修士不忿開口。
他來自西南邊境的一個小世家。
妖靈境的人路過時打傷了族裡的幾位前輩,所以他對這些人十分不恥,故而不願意将自己的新晉女神與那些妖族人扯上關系。
兩人争論時一個小姑娘弱弱舉起手:
“那個,我有問題,蘇師姐不是宋師兄的妹妹嗎?”
她這個問題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想看看消息如此滞後的是何許人也?
驟然成為人群中心,剛剛開口說話的姑娘臉一下就紅了。
她連忙低下頭,躲在一個高馬尾少年身後,死死揪着他的衣袖不放。
被這麼多人注目的少年看起來也很不自然,但還是十分有勇氣地挺了挺自己瘦弱的身軀,将身後的姑娘遮得嚴嚴實實。
好在大家都是心思單純的人,并沒有因為他們過激的反應和無知而表現出鄙夷。
還有人幫忙解了惑:
“宋師兄父母早逝,很小的時候就被蘇師姐的父母收養,所以他們隻是名義上的兄妹,沒有血緣關系的。”
“不過,宋師兄好像并不喜歡蘇師姐,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做出絲毫回應。”
這是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為什麼啊。”
“好可惜。”
“蘇師姐那麼優秀的人。”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大家一緻覺得惋惜。
“不用擔心,蘇師姐已經有新的目标了。”
猝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将衆人低落的情緒又重新調動起來。
出聲的是那天跟着宋星越去接天晟門衆人的弟子。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這弟子十分驕傲地挺了挺胸:
“你們知道葉無思吧,那可是跟咱們宋星越師兄幾乎齊名的人物。
他前不久剛在咱們劍宗住下,聽說受了很嚴重的傷,掌門把青鑒都給他用了。”
年輕人對天才人物總是格外追捧。
因此即便葉無思遠在雲夢澤,并且幾乎沒怎麼出現在人前,但大家仍舊對他十分熟悉。
這個名字的出現将現場氛圍推到了最高潮。
那幾個一直在認真修煉沒有參與探讨的弟子也被吸引了過來。
萬衆矚目中,最開始說話的弟子端的一臉高深莫測:
“你們猜,他來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什麼?”
“切~~”
“搞什麼啊。”
“吊人胃口嘛這不是。”
毫無意外收到了一片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