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越從戒律堂禁閉室出來。
一眼看見師父他老人家黑着一張臉站在門口,值守的兩個小弟子被他吓得瑟瑟發抖。
見他出來,牧千山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宋星越無奈搖頭,匆匆跟上:
“師父,矜矜她知道錯了。”
“哼,知道有什麼用?”
……
宋星越撓撓頭:
“再說,也的确是我們沒有跟她陳明厲害,她已經是個大人了,有些事情是不是……”
“你跟我說有什麼用,你找你母親說去啊,你跟他們待在一起三年都做什麼吃了?
我一個做人家師父的,怎麼能越過父母說這種事情?”
“額……”
他就是說服不了母親所以來慫恿師父的。
這些長輩怎麼一個比一個犟。
“那南榮旌那邊您是怎麼打算的?”
事情已經成了這樣,再怎麼生氣也改變不了,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牧千山擺手:
“我已經派人去追,他受了重傷,跑不遠。”
說到南榮旌他就生氣,自己眼巴巴關心他,結果是個假貨。
老頭子也是會傷心的。
宋星越點頭,最起碼不能讓他就這麼回了魔界。
矜矜的事情不解決,自己根本沒辦法放心離開。
兩人各懷心思時,迎面碰上急匆匆趕來的沈懷遠。
看到他的那一瞬,宋星越暗道不好,腳步一轉就要溜。
“诶,宋師弟留步。”
沈懷遠臉色灰敗,眼下烏青,一看就是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過。
逃跑未遂,宋星越隻得堆笑作揖:
“掌門師兄。”
沈懷遠一把抓住他的手,笑嘻嘻跟牧千山打招呼。
“二長老近日可好,蘇師妹可好?”
他是聽說蘇矜矜被罰匆忙趕來的。
這兩天要籌備會盟結尾事宜,他忙的腳不沾地。
出了南榮旌那麼一樁事,魔族的安置是個棘手的問題。
二長老不管事,大長老戒律堂也不管了整天忙着抓南榮旌,宗門上下人心浮躁。
各種焦頭爛額的事情堆在一起,他差點暴走。
今天早上,他剛剛坐在成堆的消息前,就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葉無思。
他倒也不迂回,直接說明來意。
想讓自己幫忙替蘇矜矜求情。
先不說他本人跟蘇矜矜的交情。
單說流光劍宗在認錯葉無思身份這件事情上,他們就欠他一個人情。
這請求也不算過分,他不好拒絕。
隻好放下手頭上的事情匆匆趕來。
牧千山皺眉:
“沒話說就滾。”
他語氣暴躁,臉皺在一起,斜着眼睛看沈懷遠。
宋星越臉上顯出疑惑。
雖然掌門師兄是晚輩,但師父和各位長老們平日裡都是會給面子的。
今天這是怎麼了?
沈懷遠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表現出任何惱怒。
相反,他臉上還帶着谄媚的讨好與淺淺愧疚。
眼睛時不時往牧千山頭上瞟,看一眼又迅速移開,十分心虛。
他輕咳一聲:
“葉無思葉公子拜托我來替矜矜求情。”
牧千山冷哼
“有他什麼事?”
假葉無思剛剛出現的時候,他的确很重視,一心想着讓星越和他較量較量。
比比自己和關山月的徒弟到底誰更優秀。
可現在事情一茬接一茬冒出來。
他早已經對比徒弟這件事情失去了原本的激情。
“二長老,人家兩個畢竟有婚約,如今還沒有好好相處過,就這樣當着他的面罰矜矜,會不會有些不合适啊?
女孩子都是在意形象的。”
牧千山睨他一眼:
“當初南榮旌的時候你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怎麼,坑我還沒坑夠嗎?”
他指指自己的頭:
“這什麼時候才能好?”
當初就不該信了他的邪。
說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
要想兩人之後有什麼進展就得提供獨處的機會。
所以必須要讓兩人在寰天境中成為隊友。
他被說動。
同時也存有一些私心,就是希望蘇矜矜不要再執着于星越。
他看得很明白。
兩人之間隻有兄妹之情,過度強求隻會讓這種感情變味。
因此同意了他的說法。
沈懷遠跟他說過寰天境會給予違背者适當的懲罰。
不過他沒放在心上。
沒曾想,一覺睡醒,他的頭發全部不翼而飛。
導緻一整個月都隻能盡量窩着不見人。
直到真正的葉無思找上門來。
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間他都快氣炸了。
懲罰矜矜的時候他有些心虛。
想到他們兩個這麼熟悉或許就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悔不當初啊。
萬一矜矜真被那個魔族小子迷惑,他不就成罪魁禍首了?
所以。
他如今怎麼看沈懷遠怎麼礙眼。
不打死他是因為畢竟從小看着長大,還算有點感情。
但一碼歸一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