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素出現後,蘇無淩十分有眼色地将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繼續争啊,剛剛不是吵得很歡嗎,怎麼我一來就不說了?”
全素凝着一張臉,眼刀挨個掃過這些跟她多年浴血奮戰的兄弟,眼底寒涼一片。
出事的是她女兒,這些人卻在這裡拿她的心肝當籌碼,真當她死了不成?
“将軍,我等不是那個意思。”
有人硬着頭皮開口:
“矜矜落在魔族人手裡的确是當下最嚴峻的問題,可人魔兩族争端由來已久,咱們不能就這麼由着他們欺負吧?”
全素冷聲質問:
“魏兄這話說的我有些糊塗,我們怎麼就被欺負了?”
知曉矜矜被截,她立即開始整頓軍隊,為了不引起三族争端,人族被夾擊。
她還特地去找妖王做交易,就為魔族能痛痛快快放人。
如今一切準備工作剛剛就緒,怎麼就成由着他們欺負了?
魏越眼光不着痕迹略過一旁明顯眼神飄忽的蘇無淩,詫異開口:
“您不知道?”
“知道什麼?”
失策了,他以為蘇無淩做這種事情是主将授意的,如今看來到更像是他自作主張。
但全素已經過問,他隻能說實話:
“我們給魔族發了戰書,說三日不交矜矜便要舉兵攻打魔族,今天便是最後期限。”
“簡直荒謬,誰給你們膽子做這樣的事情?”
全素震怒,底下人個個噤聲。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沒人接話。
主要再問下去就要從幾族大戰轉移到家庭矛盾上去了,沒人願意得罪蘇無淩和宋星越。
說了之後難保不會吃力不讨好。
明哲保身方為上上之選。
而且,這原本就是他們家的事,隻是因為蘇矜矜和南榮旌的身份才導緻事情遲遲沒能解決。
讓那些有心之人看到了苗頭。
蘇無淩在瘋狂朝人群中的宋星越擠眼睛:
“兒子,這次你先替爹扛着,你說的事爹一定幫忙。”
“爹你認真的嗎?”
“快點的,一會兒你娘就發現不對了,到時候咱倆都躲不過。”
宋星越:“……”
這鍋還是得自己一個人來背。
“是我的主意,他們遲遲沒有動作,我擔心矜矜安全,便想用這個轉移南榮旌視線,看有沒有機會将矜矜帶出來。”
他硬着頭皮開口,替他那關鍵時刻推兒子出來擋刀的爹承受來自自家母親的死亡視線。
全素冷哼一聲,她不是沒看到父子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
想想也是,星越一向進退得宜,如果不是他爹慫恿,絕對幹不出這種先斬不奏的事情來。
之所以沒點破,是因為現在情勢緊迫,懶得跟他們計較而已。
“我可以作證,星越兄是跟我一起去的魔宮,還見到了蘇矜矜。 ”
賀蘭阙懶懶散散補充一句,半真半假将這件事情徹底揭過。
全素沉思半響,一錘定音:
“既如此,那就先等魔族答複,各位将軍請回,具體事宜我們随後商議。”
在場衆人巴不得離她遠一點,是以一句異議都沒有就匆匆散了。
賀蘭阙墜在最後,略一拱手,慢悠悠開口:
“希望您能盡快将事情解決。”
說罷沒有等她答複便幹脆離開。
對于他來說,這件事已經完成大半。
成為邊境主将,掌握妖靈境東域與北境的軍權。
與人族達成聯盟,賣了全素一個天大的人情,不管這次戰事結果如何,未來妖族一應事務都不會将他隔絕在外。
這些收獲對自己來說已經足夠。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為自己規劃一下以後的路。
珍惜跟在他們身邊的機會,盡可能為自己赢得更多籌碼。
衆人離開後,蘇無淩立刻換上了一副賊兮兮的臉,剛毅的面龐上不合時宜地出現了谄媚這種神态。
他湊到全素身後,十分殷勤地為她卸甲捏肩:
“夫人一路勞頓辛苦了。”
全素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開口:
“沒有夫君辛苦,絞盡腦汁寫戰書很費神吧?”
“額……夫人哪裡的話,這都是我該做的,為了女兒再辛苦都值得。”
“哼。”
宋星越一句話沒說,安安靜靜等蘇無淩将夫妻事處理好才斟酌着開口:
“母親,您去雲夢澤有什麼發現嗎?”
聽到雲夢澤三個字,全素緊緊皺起眉,沉聲開口:
“整個雲夢澤空無一人,關山月和他的徒弟都不知去向。”
星越将寰天境真假葉無思的事情告訴她後,她很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
他們跟關山月有舊交。
當初定下這樁婚約,就是為了矜矜以後多一重保障。
雲川大陸的第一強者,絕不是徒有虛名之輩,他教養出來的徒弟,自然人品實力都沒得挑。
可就算他再怎麼不拘小節,也不可能自己不出面将婚姻大事全權交由小輩。
故而在打理好妖靈境結盟事宜後她又馬不停蹄去了趟雲夢澤。
這一趟南行不僅沒讓她解惑,還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消失了?”
宋星越很詫異,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但這一出空城計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不止如此,我到的時候雲夢澤靈氣枯竭,一片焦灼,整片疆域寸草不生,生機盡決,别說關山月了,就連野草和飛鳥都找不到。”
看到這樣的場景,她第一反應就是關山月在修什麼強大的功法,但細想又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