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參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心裡笑這人太死闆,卻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說:“老鸨,瓊花樓的姑娘,還有昨天是小桃紅陪我的,她們都看見了。”
“嗯。”杜文煥将這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但他并不在意。
又問:“那昨夜鄭老爺和誰在一起?”
一旁的下人答:“是老爺新納的小妾。”
李允也不在一旁閑看了,問:“那她人呢?”
“姨娘她見了家父的屍體後昏過去了,”鄭參回答,“被下人攙着去房裡休息了。”
“叫她來。”李允說。
不多時,鄭老爺的小妾趙憐被丫鬟攙扶着過來了。
她烏發半垂,雙眼紅腫,形如弱柳扶風,仿佛一下就要被風吹走。一雙美目裡蓄滿淚水,秀美的臉上仍有淚痕,望之令人生憐。
“奴家見過各位大人。”她虛虛一拜,聲音嬌柔婉轉。
李允見到美人,皺紋縱橫交錯的嚴肅臉上不由得平複了些許,問:“你就是鄭老爺新納的小妾?”
“是,”趙憐輕輕點了點頭,“奴家趙憐。”
“昨日是你和鄭老爺待在一起?”李允問。
“是。”趙憐答。
“那鄭老爺昨天怎麼走到後院池塘去的?”
“昨夜奴家服侍老爺睡下之後,老爺半夜醒來睡不着,”趙憐說,“奴家便陪他去花園走了走。回來之後奴家服侍老爺睡着後便回自己房裡休息了,一直到天明我才醒來。”
說到這,趙憐忍不住啜泣:“誰知道今早下人來告訴我說老爺溺斃在池塘了!”
鄭參張了張口,像是想上前安慰小娘,但又突然擡頭看到杜文煥正盯着他,才發現不合時宜,也就沒再動作。
李允問完話後又給了杜文煥一個眼神,意思是他要不要再問問。
杜文煥讓鄭府管家把住的地方離後院最近的幾個下人叫來,問:“你們昨夜聽到什麼聲沒有?”
幾個年紀比較大的都說除了聽見老爺和姨娘的聲音以外就沒再聽到了,隻有那個年紀比較小,大概十二三歲的小厮說:“我昨晚上起夜,聽到有人在吵架。但小人以為隻是兩個下人拌嘴,沒注意,又回去睡了。”
“什麼時辰?”
“不知道,”小厮說,“但應該在老爺和姨娘去後院之後。”
“哦?”杜文煥掃視一圈,被看到的下人都紛紛低下頭,誰也不敢承認吵架的人是自己。
杜文煥又問:“你确定聲音是從後院那邊傳來的嗎?”
小厮這下沒那麼快回答,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情景,說:“不确定,好像是從亭子那傳來的,又好像是後院。”
杜文煥往周圍一看,他說的亭子隐約可以從這裡窺到一角,那兒更近花園。
但再問這些下人就都問不出什麼來了,一個個都說自己在睡覺,沒出去。
見狀,李允便對杜文煥說:“杜大人,先随我回府衙吧。“
杜文煥點點頭。
待一衆府吏離開了鄭府,鄭參才松了口氣,讓下人們都各自去幹活。
趙憐也要随丫鬟一起走,走之前和鄭參對了個眼神。
某處院落 “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等丫鬟們都走了,鄭參才從暗處走出來。
他徑直走過去,握住趙憐的手,細細磋磨:“我感覺那個大理正已經懷疑到咱們頭上了。”
趙憐沒把手抽回,反而順勢倒在鄭參懷裡,說:“又不是我們害的老頭,找我們做什麼?”
“但我怕被懷疑,就說昨夜宿在瓊花樓,”鄭參摟住趙憐瘦弱的肩膀,說,“雖然給她們打了招呼,但這個大理正看起來不好糊弄。”
“哼,”趙憐擡起頭,嬌嗔道,“你昨天一直到午夜前不也确實在那嘛,那麼多人看着你呢。”
“嗯·····”鄭參挑起美人的下巴,親了一口,“說得也是,這老頭死得也太巧了,偏偏在我倆說話之後死了。下次我們換個地方,亭子那不安全。”
趙憐生氣得避開他再一次的親吻:“你也太膽小了!那個死老頭在的時候,白天死盯着我,隻能晚上偷偷摸摸見面。現在老頭死了,你還怕什麼!莫不是喜歡偷偷摸摸的,瓊花樓的那些姑娘不能給你新鮮感了?”
鄭參急忙解釋說:“我也隻是為了避開老頭的懷疑而已,我在府裡的話,他肯定不會輕易睡覺。要知道他就想抓我們呢。”
“哼,”趙憐說,“說不定就是因為醒了,想找我們才誤打誤撞跑到後院,掉到池塘裡去了。”
“那就是天要收他,”鄭參摟住她,“也免得我們提心吊膽。”
趙憐問:“那以後你不去瓊花樓了?”
“額,嗯,”鄭參猶豫了,“如果朋友叫我去喝酒,我還是會······”
“呵,”趙憐拍開鄭參摟住她腰肢的手,“那你就去吧,别來我這了。”
說完,就轉過身不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