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瑜的問話，那邊的哭聲更大了。白瑜都聽的有些不耐煩了，那邊才哽咽着開口：

“姐姐，我是白絮。是被抱錯的那個孩子。我才知道這些事情，真的很對不起，我占了本該屬于你的人生。替你成為爸爸媽媽的女兒，替你參加鋼琴比賽，還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和爸爸媽媽的疼愛……”

聽着是道歉的話，可話裡話外都似乎是在炫耀。白瑜确信自己沒有感知錯。

“我不怪你，這是你媽媽犯的錯，你當時也隻是個孩子。”白瑜的語氣很平淡，“不過，眼下既然你已經知道是你占了我的人生了，那你是不是該把這些都還給我了呢？”

“我，姐姐，對不起，嗚嗚嗚……”那邊的人似乎懵了一下，随即又哭了起來。

“你現在在哪兒？”白瑜揉了揉額頭。

“在家裡，爸爸媽媽也在我身邊。姐姐，你别誤會。我是真心實意來跟你道歉的，我真的很對不起你。不是爸爸媽媽讓我來的！”

很好，白瑜這下終于确信。她就是故意來惡心自己的了。“等着我，我馬上就過去。”說完，不容白絮拒絕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白絮錯愕。她明顯的感覺到白瑜不一樣了。當時白文麗打電話跟她說這些，她還沒有在意。眼下，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隻是，她眼眶通紅，連鼻尖兒也染滿了紅色。茫然又委屈的看向白家三個人，小嘴兒一癟，就又要開始哭：

“爸爸，媽媽，哥哥，我真的是想給姐姐道歉的。可以姐姐她……算了，我知道我很對不起姐姐。嗚嗚嗚……”

到底是相處了十幾年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感情呢？看着白絮這個樣子，白家三人心裡也不好受。

但他們心裡也都清楚，白絮占了白瑜的人生，那她在這件事兒上就不算無辜。

“絮兒，你一向都很明白事理。瑜兒她替你在你那個惡毒的後媽身邊受了那麼多年的罪，現在既然身份已經明确了。我們也實在是不好留你在身邊。”

白涵韋知道自己老婆不好意思講，他隻能自己站出來。

“爸爸，您和媽媽還有哥哥，是不打算要我了嗎？”白絮聽出來白涵韋的意思，原本就紅着的眼眶裡霎時盈滿了淚水，可憐不已的看着白涵韋。

“你們的人生錯位了太久，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是絮兒，你也已經長大了。瑜兒她剛認回來沒多久，又受過那麼大的傷害。我們都不希望她在繼續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麼傷害了。”

“我懂，爸爸，我懂了。是我親生母親的錯，都是因為我，她才會犯下這麼大的過錯。還為了我一直在折磨姐姐，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安慰到姐姐……”

白絮滿臉掙紮和痛苦，明明舍不得卻還硬是裝出一副狠下心腸的樣子。“如果，如果我離開真的能讓姐姐放下心結。那我是願意的。”

“隻是，爸爸媽媽，哥哥，以後絮兒不能在繼續陪伴在你們身邊了。”白絮幾度哽咽，說到最後更是崩潰的大哭。

白文雨面露不忍，她這麼多年是把白絮當做親生女兒疼愛的。在教養白絮這件事上她從不假手于人，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

也正是白文雨這一瞬間的表情，白絮抓住了機會。直接伏到了白文雨的膝上，埋着臉從啜泣到無聲的抽動肩膀。

白文雨的手擡起來，猶豫半晌，卻終究還是沒有落到她的頭上。

“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為什麼我就參加了一場鋼琴比賽，回來就什麼都變了呢？媽媽，我為什麼會不是您的女兒啊！我好痛苦啊。”

白絮仰起臉。她的眼眶紅腫着，白皙的皮膚也透着粉色，淚眼朦胧間更是增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氣息。

白瑜一進來就是這麼一副場景。腳步微微頓了頓，反倒是白文雨，見到白瑜下意識的就一把推開白絮。

“瑜兒，我們……”

“沒關系的。”白瑜搖了搖頭，打斷慌亂着要解釋的白文雨。她走到空餘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目光坦誠的面向白絮，上下打量了一番。

白絮猝不及防被白文雨推開，哭的梨花帶雨的臉上滿是茫然無措。

“你和我想象中一點兒都不一樣。”

白瑜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