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感受到體内的那鮮活的氣息,白瑜才松了一口氣。再去瞧白昂的額頭,黑色褪開,已然恢複正常。隻是間或仍然有些發青。
白瑜皺眉叮囑白昂:“哥,你一定要在車内等我。鎖好車門,不管是誰來也不能打開車門。除非霧氣散盡!誰叫你也不能答應,明白嗎?”
若是早知道走這一遭會讓白昂遭遇劫難,她就自己走這一趟了。隻可惜,如今事已成定局,她也隻能盡力破局了。
害怕白昂不懂其中的嚴肅性,白瑜又科普了她讓白昂小心的原因。
她出了緣路街為自己蔔卦時才發現她今天真正的機緣所在。以卦象為引路方向來到此處。
街上的這股白霧正是指示她已經到了目的地的标志。
不讓白昂下車是因為此處已經出了人間安全界。這白霧濃郁便是因為處在陰陽交彙的地域,極濃的陰氣與人間陽氣相撞而産生。
白昂是未開化的凡胎,這霧氣對白昂有害。
而且,白昂命宮上顯現的黑色預示着他将極有可能喪命在此地。
白瑜剛剛雖然結了結界以保護白昂,可白昂的命宮仍然時不時發青。這是有災的預兆。
最後這個原因,白瑜并沒有全然告知白昂。隻是斟酌着換了個說法:
“哥,這白霧中行走的皆是有修為在身的各類人。有些對人類有極大的惡意,更是見不得凡人在此中的。”
“這車内和你的身上我都已經種下了結界來保護你的安全。隻要你不走出車門,那就是安全的。任何時候,任何人叫你都不可被迷惑心智。哪怕是聽到我的聲音。哥,你明白了嗎?”
白瑜鄭重的囑咐白昂。後者早已經因着她這一席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又隐約帶着幾分興奮的意味,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白瑜下車前還感受了□□内白昂的氣息,見那氣息算是明亮,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兒。
她撥開眼前的白霧,那白昂眼中至少百米遠的白帆實則就近在眼前。
四周傳來凄厲卻又時遠時近的慘叫,霧氣冰涼。一道一道黑影在白霧中穿梭着,快的肉眼幾乎看不見。
白瑜神态自若,沒受到一絲幹擾。走上前,徑自撩開店鋪的門簾走了進去。
“我道是今日喜鵲叫個不停,原是有貴客上門。倒是老婆子我有失遠迎了。”
蒼老粗噶的聲音中偏偏帶着一絲尖利,似乎還夾着愉悅和調侃的意味,尋常人一聽便會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未提前告知丁姑,是我冒昧了。”白瑜微微一笑,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内屋的珠簾憑空緩緩拉開,須臾幾秒,一道黑影便行至白瑜身前。
“貴客好眼力。”與剛剛蒼老的聲音截然不同。這聲線鮮嫩,倒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隻是其中卻也帶着掩飾不住的滄桑。
白瑜定睛,這女子着青色衣衫,撐着一把青黑色的油紙傘。雙眉緊蹙,面色平靜。白瑜一眼望過去,就看到了她那凄苦的面相。
“貴客上門,可是要從我這兒買上些什麼?”丁姑從櫃台中擡起手來,到了櫃面上,手中已然出現了一本商品目錄。
“丁姑,我要上等紫金朱砂一兩,上等符紙百張。若是有判官筆,還請一同開價。”
既然來到了陰陽風水鋪,那自然不能隻帶個法器回去。這風水鋪裡最出名的就是符紙與判官筆,白瑜如今沒有靈力,符咒是她必不可缺的東西。
“還有鋪子裡的這些法器。”當然,最重要還是白瑜如今最缺少的法器類。白瑜的眼睛在法器欄目上轉了又轉。
這上面記載着法器如今的等級。可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法器最重要的潛力部分是要有緣人才能看得見的。
“這些法器不知我是否可以都親眼瞧一瞧,也好分辨分辨我到底是不是它們的有緣人。”
白瑜說是詢問,但也知道丁姑會同意。開門做生意的,一向不會為難别人。更何況确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當然可以!”聽到白瑜要買的這些東西,丁姑的神情明顯有些激動了。連語氣中都帶着一絲難言的激動。
白瑜心下就明白了什麼。不過并未聲張。
丁姑領着白瑜超裡面走,靠牆的位置憑空生出來一道樓梯。走上二樓,數十個空蕩蕩的櫃子擺在其中。
丁姑運起法力在櫃子前擦過,原本空蕩蕩的櫃格便都顯現出了各自的法器。
“陰陽風水鋪裡面的法器至少上萬種。若是都擺開,那自然是放不下的。所以,法器展示的櫃子都是特制的。”
“隻有顧客上門時,才會根據顧客的緣法随機刷新一百種法器供顧客挑選。這一百種法器可能與随機刷新的目錄頁相同,也可能不同。都看各人的緣法了。”
丁姑向白瑜介紹着這法器櫃。同時也在觀察着櫃子中的各式法器。
意識到這些法器的特殊之處,丁姑已然懂了些什麼。看向白瑜的目光便愈發炙熱,隻是害怕冒犯到她,才略略收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