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呂載雲察覺苗聆泉情緒怪異,水杏般的眸子閃過不安,站在門外躊躇了半晌,安慰道:“不過是一次煉法器失敗罷了,你别太傷心。”
苗聆泉很快調整好了心情,雙手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扭頭看向呂載雲,眉梢一挑,嘴上打趣道:“仙長這是在擔心我嗎?”
呂載雲:“......”
呂載雲淡漠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擡腳入内,小心避開被丹爐炸開的髒污之處,丹爐此時冒着縷縷細煙,高溫的熱度緩慢降了下來,房間内突兀響起清脆的聲響,是丹爐中間部分的空心圓球裂開了,定水珠骨碌碌從中滾出,滾到呂載雲腳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彎腰拾起,這枚定水珠此刻宛若琉璃,表面上是密密麻麻的裂痕,仔細看去仿佛是天幕中陣陣雷電之形。
意料之中的沒理她,苗聆泉索性重新躺倒休息,一副頹然放棄的模樣,此時此刻她灰頭土臉,臉上還覆蓋着黑灰,看起來狼狽至極,嘴上可惜歎道:“看來這枚法器要廢了。”
呂載雲仔細端詳,将珠子伸到她面前,道:“興許與你所想的并不相同。”
苗聆泉視線從清雅出塵的俊容掃到骨節分明的手指,心頭微動,登時眉眼一彎,伸手抓住呂載雲的手腕往下一拉,猝不及防的力道将他不由自主往前踉跄兩步,差點倒在苗聆泉身上。
呂載雲面色一沉,冷聲道:“你發什麼瘋!”
苗聆泉手掌也盡是污穢,呂載雲被她一抓,白色的衣衫印上了一隻明晃晃的手印。
呂載雲瞧她笑得開心,枉費自己還擔心她,真是......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放開!”呂載雲将定水珠随意一丢,站起身來打理袖子,心中惱怒自己就不該擔心她。
“今日你去了聚賢堂,可曾指導謝逸劍法?”苗聆泉出聲問道。
“你怎會知道?”呂載雲疑惑看了她一眼。
苗聆泉撇撇嘴,道:“你以後别接近他,他不是什麼好鳥!”
“君子背後不言人。”呂載雲涼涼道,斜了她一眼,“你也不是好鳥。”
苗聆泉瞧呂載雲氣哄哄的模樣,倏忽笑開,道:“我是不是好鳥,仙長不是最清楚嗎?”
呂載雲拂袖而去:“無聊!”
與呂載雲插斜打混片刻,看着人氣哄哄走遠,苗聆泉心情好上了許多,烏雲撥開見日,她拾起定水珠對着門外亮光,隻見琉璃珠子内有雷雲閃電,仿佛下一秒就要劈了出來。
呂載雲所言不假,這珠子,未必是煉失敗了。
苗聆泉将屋内收拾好,去廚房随意對付一口,五髒六腑安頓好之後,便拿上定水珠,在山上找了一塊空地探索起來。
——
三個月轉瞬即逝,姜和與一衆外門弟子結束了授課,開始有條不紊安排擂台賽事宜。
若說滄瀾派五年一度的招收弟子中,什麼時刻最令人慷慨激昂,那便當屬擂台賽了。屆時掌門以及其他九閣長老會共聚訓練場中觀摩這場比賽,在這場比試中優秀的弟子将會被長老們收為内門弟子,之後會開始學習正統的修仙之法,因此大家摩拳擦掌,刻苦修煉,隻為在這場比試中大放光彩,為自己掙一份好前途。
苗聆泉夾在一群興奮的弟子中間,神遊天外,井紹傑碰了碰她,道:“苗道友,你怎麼看着一點也不激動?”
苗聆泉頂着碩大的黑眼圈萎靡看他,一副“我該激動嗎”的神色。
井紹傑看不明白,往後補充了一句,“而且還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欲求不滿?
那确實有點。
呂載雲此人果真小氣得很,不過是将他衣服弄髒,待她将定水珠的功能摸索完回來後,卻發現被褥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院子那小圓桌上,想進入房間,卻被他加了禁锢。
苗聆泉:“......”好啊,有仇當天就報了。
她修為不夠,沒辦法破除禁锢,在外面好話說盡,這位孤傲的仙長不發一言,最後她隻好抱着被子去了廚房,冷清過夜。
廚房冷,簡直是冷到她心坎裡了,直到現在她還沒能成功破除禁锢。
呵,男人,果真狠心。
擂台賽三日後舉行,姜和在台上說了些注意事宜,便宣布這三日由大家自主安排,養精蓄銳,迎接擂台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