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如月是滄瀾宗的弟子。
她的“霜月劍法”對付魔人有奇效,自她出師之後,便撐起了西南一隅的安全。
不久前,虞州一代出現魔淵,滄瀾宗集結各門派的勢力聯合圍剿魔人,領頭人就是奕如月。
隻是此次剿魔行動損失慘重,失蹤者不計其數,奕如月也消失不見了,至今沒有消息。
果然,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分量的,郁九如聽她說出奕如月的名字後,立刻就離開了焱天鏡,就連說話也客氣了許多。
他不但離開了焱天鏡,還在丹田的一角給她指了一個位置,示意她可以在那個角落。
初茵飄過去感受了一下,雖然沒有丹田之内的靈氣充沛,但勉強能吸收一些多餘的。
“如何證明你是奕如月?”
相較于自己合歡宗女修的身份,這個身份顯然更能為自己争奪生機。
“我師父是水鏡先生,我師門共四人,師弟易茗……”
“不必,”郁九如打斷她未說出口的話,“你說的這些不難打聽,也不能證明你的身份。”
初茵也知道他沒那麼容易糊弄,尤其自己冒用的又是虞州一帶極負盛名的身份。
于是她問:“你想如何證明?找我師弟易茗過來問?”
郁九如阖上眼,看着丹田那一團躍動的黑色魔種,緩緩開口,“奕姑娘可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宗門大比。”初茵立刻道。
宗門大比她沒有參加,但阿月參加了,回來之後還勸她盡快解除婚約。
郁九如拿起桌上的茶盞,平靜問:“我們有私下見面嗎?”
初茵鎮定回道:“我們沒有私下見面,但休息的間隙,我們交流了一下劍術。”
“交流劍術?”郁九如想到了那一次的偷襲,問:“那你當時無故發難原因是什麼?”
原因?
原因當然是你當衆給我戴綠帽。
宗門大比上,葉氏族女葉挽棠大出風頭,當衆覺醒了水火雙靈根,不過可惜使用生疏,險些走火入魔。
多虧昆侖少主郁九如破開陣法,英雄救美,事後更是以秘籍相贈。
當時大比還沒有結束,自己未婚夫的“風流韻事”就傳到了虞州。
“怎麼,編不出來?”郁九如的語氣帶着淡淡的譏諷。
倒不是編不出來,隻是初茵有自己的考量,阿月少言寡語,不可能說這麼多廢話,所以必然不會說出實情。
“隻是一個切磋,算不上故意發難。”她道。
如果是奕如月,她一定會這麼說。
郁九如沉默了,倒不是因為她的說辭有多麼完美,而恰恰是那些缺憾,讓他無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奕如月。
兩人見面的次數很少,碰面也不過點頭之交,而上次的宗門大比,他十分确定,當時隻有他們兩人在場。
而奕如月性格生冷剛硬,也不像是會巨細無遺和别人交代的類型。
他哪裡知道,虞州人人敬畏的“霜月劍主”是初茵的好友。奕如月對别人寡言少語,但和初茵在一起,兩人能聊個三天三夜。
“我就是想試試郁九如,看他有什麼本事對你挑三揀四,可惜剛出手被發現了。”
“他不好對付,你是不是輸了?”初茵知道她好強的脾氣,哪怕赢了一招,她也一定會說出來。
“輸了一招而已。”她撇撇嘴,很不服氣的樣子。
“噢,”初茵點點頭,故意拖長音調,“那就是一招都沒打過。”
……
回想往事,初茵思維有些恍惚。
她之前為了找失蹤的奕如月,尋到魔淵附近就失去了意識。
想必那時她就染上了魔種,再次清醒過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現在是什麼時間?”
“癸卯年三月十七。”
竟然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也就是說她失去意識至少兩個月了。
她想問問合歡宗的情況,但又不能直接開口,隻能問:“虞州的情況怎麼樣?”
聽她這麼問,郁九如倒是耐心回答,“此次魔淵暴動,共剿滅263具魔人的屍體,暫時沒發現雲岚宗弟子。”
初茵想了想,覺得謹慎起見,自己還是不要說太多話。
“你情況很特殊,無法判斷是不是出現新變種,接下來的很多事都需要你配合。”
“配合什麼?”
“你想到任何事情,出現任何異樣,都要告訴我。”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算是為了自己,她也不可能拒絕。
“我會盡量配合你。”初茵想了想,又道:“不過你有任何情報,也要告訴我,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以。”
他答應得很爽快。
初茵覺得郁九如太敏銳,和這樣的人交流,還是要少說話。
她又來到了他靈府的位置,這裡氤氲着磅礴的靈力,她甚至覺得這濃度抵得上虞州的主靈脈。
意識到這點,她心裡酸溜溜的。
她修為不高,最高也就是凝神期,距離金丹也有很長很長一段距離。
“我需要休息一下。”出于禮貌,她開口問了一下。
郁九如一直觀察着自己體内的“魔氣”,自然也猜到她打算做什麼。
“可以,不過你隻能在這。”
白色的元嬰小人再次出現,給她指了丹田邊角的一個位置。
小氣鬼!初茵暗罵一聲,小心翼翼地蹭過去。
放松的瞬間,她覺得身體輕盈自由,就像是一灘流動的水,在平坦的地面上肆意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