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峰是整個昆侖最幽僻的地方,這裡房間有限,向來是隻有貴客才能入住。
葉挽棠和鐘瑤都被安排到了這裡。
鐘瑤自不必說,是衛翎的手筆,而葉挽棠,單是葉家的名頭就足以讓她住在這。
事實上,她不但住在這裡,還帶了幾個侍婢進來。
此時已是黎明,這個時間,葉挽棠還沒梳洗,初茵便被幾個侍女邀進院中等待。
在初茵看來,葉挽棠是個很有手段的人。
她雖是葉氏的嫡女,但她生母早逝,她父親葉磬很快就續娶,希望能生出一個兒子,但多年一直沒能如願,直到十多年前才得了葉南浔。
因為她修行爐鼎之術,宗門和世家中有意于她的男子不少,不過她對誰都保持距離,相處友善,從不逾矩。
沒人知道她屬意于誰,所以人人都覺得自己有希望,這也越發讓她聲名遠揚。
無論是哪個宗門,都有她的追求者。
所以在知道她的目标是郁九如後,初茵并不覺得意外,甚至隐隐有一種她已經謀劃多年的感覺。
隻是,她現在很好奇郁九如對她的态度。
“既然你覺得奕如月才是靈韻仙子,那葉挽棠是什麼?”
靈韻仙子身份成謎,即便是在虞州,關于她的身份都有不同的版本。
但不管怎麼說,靈韻仙子隻有一個人,既然郁九如認定是奕如月,那在他看來,葉挽棠應該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我并沒有證據。”
初茵卻道:“少來,我看了你案頭的賬冊,葉氏每年給昆侖送不少靈石,你是根本不想得罪他們。”
相較于到手的利益,葉挽棠是不是欺世盜名又有什麼關系。
若真是要聯姻,有靈韻仙子的名頭反而更好聽。
“抱歉,君上久等了。”
葉挽棠一襲輕紗長裙,匆匆來到前院。
她身姿袅娜地走上前,屈膝盈盈一拜,“請君上施以援手,救家弟一命。”
初茵故意道,“郁九如,人家求你救她弟弟,你說我要不要救?”
郁九如沒有開口。
“不必多禮。”初茵擡手,模仿着郁九如的語氣,問:“你弟弟在哪?”
“南浔身染魔種,清晨神志有些不清醒,我去喊他。”
“我随你一起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向着葉南浔的房間走去,一路上,初茵發現這裡的侍婢比想象中的要多。
初茵邊走邊問:“虞州現在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好。”
見君上主動問自己,葉挽棠細細地說了目前的情況。
魔淵沒有再擴大,各宗門團結起來也能撐過去,但是魔種的數量還沒見減少,還是要提防。
初茵狀似無意問:“上次魔淵爆發時,是霜月劍主組織的圍救?她這次也參加了嗎?”
“君上難道還不知道,奕道友已經失蹤很久了。”
“竟有此事?”
葉挽棠面上流露出惋惜,“她為了救我們,跌落進了懸崖之中,至今下落不明。”
初茵又問了幾句話,發現葉挽棠的說辭和之前與自己說的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但描述同一件事情,怎麼可能會是一模一樣?甚至連多餘的細節都沒有。
這隻能說明她說的不是事實。
當時那麼一群人進去,回來之後卻隻有寥寥幾人,那幾人還都一口咬定,說奕如月是為了救他們才跌落懸崖。
初茵一個字都不信。
初茵見到了葉南浔,男孩躺在床上,幾個侍婢在旁邊看着。
他緊閉雙眼,眼下烏青一片,雖有魔氣,但看起來卻并不嚴重。
葉南浔胸口的黑氣也完全沒有蔓延的傾向,可見葉挽棠每天至少給葉南浔滌魔兩遍,簡直生怕出一點纰漏。
“治不了。”初茵道。
“啊?”
“你滌魔的次數太多,他體内的魔氣還沒有萌發,顯現不出迹象,我暫時也無法治療。”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