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人來迎接,少的隻怕不是一點。
“哦對了,”男人停住腳步,微笑着看向大家,“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利羅城城主羅帕。”
“羅帕城主。”莊統倏然站出來,問道:“您剛才說花神節?”
“哦是的,”羅帕一邊往前走,一邊介紹,“這是我們小城獨有的節日。”
城中到處都盛開着一種鮮紅色的花,外形上像是玫瑰,花朵整體呈漸變色,越靠近花蕊的地方越紅,反之則越淡,花朵最外圍的一圈花瓣是純白色的。
風吹過的時候,花瓣随風搖曳,花浪一波又一波,有種難以言說的美。
不單單是蘇依依這樣覺得,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癡迷的神色,尤其是羅帕。
他咽了咽口水,“這是芙利花,花神賜予我們的禮物。”
蘇依依:“禮物?”
羅帕點了下頭,“自從皇室開始接納他國的人,原本住在皇城的平民都被趕了出來,一部分人坐着船發現了這座小島。
最開始,這裡隻是個荒島。直到,越來越多的人上了島,這裡才漸漸有了人氣。
可這裡沒有食物,我們登島後海上迷霧重重,不利于出海去買物資。甚至随着人越來越多後,大海裡的魚全都消失了,接連捕撈好多天都沒有任何收獲,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會活活餓死在這座島上。”
蘇依依:“後來呢?”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開始迷信,祈禱奇迹出現。”羅帕笑了笑,“那天我們也不知道自己祈求的是哪個神,事實上,哪個神都無所謂。”
蘇依依注意到城中幾乎沒走幾步路就有一家店,這些店有的賣鮮花,有的賣香水,有的賣一些有關鮮花的吃食,大部分店鋪門口的标志上都有芙利花的圖案。
羅帕繼續說:“那天之後,我們的居民在島上發現了一朵花,我們實在是餓極了,把僅剩的一點面粉和花瓣融合在一起,做了鮮花餅。
我們祈求得到更多,花神答應了,土地上冒出了更多芙利花。”
蘇依依聽着覺得還挺玄乎,突然一朵花被摘下遞到她面前。
“面粉沒有了,我們就嘗試着生吃。事實證明,這朵花确實可以吃,甚至還非常好吃。”羅帕眼裡有着一種狂熱的癡迷,期待道:“來,試試吧。”
那朵花像是什麼美食,蘇依依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心裡竟生出一種想吃的欲望。
羅帕的聲音如同惡魔低語般透着股誘惑力,“試試吧。”
蘇依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即将觸上那朵花時,手被人扣住。
“蘇依依?”
她像是一下清醒過來,偏頭對上阮一舟擔憂的視線。
阮一舟擰着眉:“怎麼了?”
剛才真是太可怕了,蘇依依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竟然對一朵花産生了不該有的欲望。
“沒事。”蘇依依穩了穩心神,對羅帕擺了擺手,“不了,剛吃過飯還不餓。”
“好吧,”羅帕面露失望地收回手,繼續道,“後來海上的迷霧散了,一位商人登島得知了這種花,将其帶出海後得到了人們的喜愛,也正是如此,我們島上才漸漸開了那麼多有關芙利花的店。
後來,我們把發現花的那天立為花神節,之後的每年九月初三我們都會舉行活動感恩花神在那天的饋贈。”
一段長長的上坡路之後,衆人跟着羅帕穿過老舊的石闆門,進入到城中心的管理區。
羅帕領着人到會客室,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美食,桌子的正中央還擺放着一個花瓶,毫無疑問是芙利花。
桌尾攤着一張報紙,蘇依依随手拿起來拿了一眼,黑色粗體的标題格外顯眼,上面寫着:防疫使下一站,利羅城。
她順着往下看,終于對這個世界有了點頭緒。
防疫使的存在已經有幾百年了,按照皇室的吩咐,他們照例來宣講防疫的事項,其種還需要查看這裡的醫院檔案,确保沒有任何具有感染性的病存在。
“快請坐吧,各位防疫使大人。”羅帕說。
手中的報紙陡然被人抽走,蘇依依擡眸看到羅帕站在她眼前。
羅帕揚了揚報紙,“瞧我,早上看完都忘記收起來了。”
說完,他把報紙擺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招呼着蘇依依坐下來。
八個人都落了座,羅帕坐在主位上,他看起來有點興奮了,一直滔滔不絕地說着些客套的歡迎話。
蘇依依懶得聽,目光一直流轉在幾個同行人身上。
每個位子前面都放了一個名牌,上面寫着每個人的姓名。蘇依依掃了一眼,一共兩個熟面孔,莊統就不必說了,楚正明是上次在捉迷藏碰見過的。
剩下分别幾個是姜傑希、阮望飛、郭晃、蘇憬。
蘇依依将人和名字綁定在一起,反複掃了幾個回合加深印象。她正記得認真,角落裡傳來哐當一聲。
所有人循聲望去,角落裡隻有一張小桌子,上面擺着剛才羅帕丢的報紙和一盞油燈。桌子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上頭的油燈微微晃了晃。
羅帕蹙着眉,大聲喊來了門口的守衛。
他指揮守衛去角落,“去看看是什麼東西。”
話畢,他又恢複了微笑,“實在抱歉各位,請各位坐在位置上不要動,不論是什麼東西,我們的守衛都會把它抓出來的。”
守衛拿着兩杆長槍上前,挪開桌子後,露出潔淨的牆面。兩人找了一圈,除了牆和桌子什麼都沒有。
守衛:“報告,什麼都沒有。”
羅帕擰起眉,“什麼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蘇依依也覺得奇怪,剛才的聲音可不止她一個人聽到。
褲腿在腳邊微微晃動,細微的癢意從腳踝處傳來,蘇依依下意識低頭去看,一團灰黑色的毛茸茸在她腳邊。
蘇依依心猛地一跳,噌地一下站起來,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啊——”尖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接着,桌子的另一邊突然混亂起來,椅子轟然倒地,有人在房内跑動,羅帕不斷喊着守衛,長槍紮進地闆。
有人大喊着:“這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