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辛不希望陷入自證,但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隻有增加更多的人證了。
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在以一種有公正法度制約的思維行事。
哪怕之前就殺了這幾個人,她可以問心無愧,可她更希望以更有說服力的公信制度來裁決,而不是個人私下解決,變成一樁純粹的殺人報複的私怨。
比起徜徉在沒有法度約束的、自由殺戮的世界,她還是更傾向于重新建立符合當下道德的法制約束,恢複社會穩定的秩序。
在當下的環境中,當然還是實力說話最有效,但是有時候,合适的規則制度,也可以是維持、甚至的壯大你力量的一部分。
所以她不僅把人帶回來,還請來了執法者,在衆多的圍觀者眼下解決。
她還希望這件事最好不要變成她們一家之言,所以最好有這麼一場表演公正的戲。
她想要建立公正的制度和規則,但是這個制度的話事人,也絕不能輕易讓渡,所以展示強硬手段的同時,也不能忽視“講理”方面的人設塑造。
如果剛才沒人接茬,恐怕還是隻能由胡小八出面演完這場戲了。
可能效果沒那麼好,但是聊勝于無,她也從來沒覺得能靠一兩次特殊行為就造成多麼深重的影響。
站出來的是一個受傷未愈的女異能者,不知道是真的不認識,還是謹慎為之,她沒有直接以熟人或朋友的身份為誰作證,而是以問辛他們故意留下的線索發出質疑。
她指着那個被跟無拘獵人捆在一起的受害人,問道,“看他身上的創口情況,應該正是被剖取過晶石的痕迹。我覺得他應該是受害者,而并非無拘獵人。”
不用指示,烏良便自覺的過去将人單獨解開,向那個女異能者展示那人身上的傷口,也正好讓圍觀之人看個清楚。
“聽着确實挺有道理。”
“着傷口确實是剖晶石的手法留下的,正常打鬥不可能渾身這種傷口。”
衆人逐漸議論起來。
“那先把他放在一邊。”問辛示意烏良将人帶出來。
見狀,剩下幾個人立刻給自己喊冤,“雖然我身上沒有傷口,那不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嘛!其實我也是受害者呀!”
“對呀,我也是呀!”
幾人七嘴八舌又耍賴起來。
問辛沒理他們,看着那個還在昏迷中的受害者道,“請曲醫将他救醒,他應該知道是誰抓的自己吧?”
比起問辛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曲随心門前已經冷清許多了。不過這才是常态。
之前一個多月,想治病的人也都看得差不多了。畢竟狩獵雖然危險,但也不是每天都有那麼多人受重傷。
何況,随着無窮商隊離開,也有不少人陸續離開了這裡。
又有問辛在這邊支起攤子,原本願意排隊閑等着的人,也更願意先去賺一筆,等曲随心那邊有空閑了再去看。
而且因為賺得更多了,連帶着舍得去曲随心那裡治療舊傷的人也更多些,也算是給她增添了點業績。
曲随心不常離開她的小屋,有離得不遠,問辛他們直接帶着人上門。
患者入内,其餘的人都退出門外等候,十來分鐘後,大門打開,那個異能者自己走了出來。
跟來吃瓜的群衆一窩蜂想圍上來,又被烏良及時擋開,衆人就這麼簇擁着他回來,目光灼灼的等着他的指認。
過來的幾步路上,烏良也三兩句就将當前的情況跟他說明了。
對方神情倒是冷靜,點點頭,先謝過問辛他們的救命之恩,又簡單做過自我介紹,幾人就已經走回來了。
林望津直接走到被捆在地上的幾人面前,精準的點出了之前交手的幾個人。
不等剩下幾人松一口氣,就解釋道,“這幾個是當時跟我交手的幾個人,但是在我昏迷前,他們的對話分析,應該還有三個同夥。”
頓了頓,他刻意補充道,“之後我就昏迷了,就不知道那三個同夥是不是就是剩下這三個人了。”
那三個沒被點名的,立刻露出大喜神色,當即就要為自己開脫。
但是剛才幾個被指認的人那裡肯放他們好走。
本來大家就是因為利益合謀,信任都得靠種種條件制約,這會兒連為自己抗辯都不及,也要先拖着那三個人下水。
主打一個我死可以,但絕不能讓隊友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