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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校時将近中午時分,在宿舍樓下,徐覓見到了久違的杜珽。半年不見,杜珽的頭發剪短了,整個人看起來明媚而鮮豔。
看到徐覓,她遠遠就張開了懷抱,大大抱住了徐覓,“好久不見,太想你了!”
一旁的胡立提出告辭,“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上午他去港口接了杜珽,又陪着她在徐覓的宿舍樓下等到現在。
杜珽聞言,當即一嗔:“我大老遠過來,你就這樣走?”
“你還要做什麼?”
杜珽不要做什麼,但是,“好不容易來一趟,飯總要請我吃一頓吧?”
胡立呵的一笑:“飯當然可以吃,但中午這頓就算了,我還有事,你們自己吃。再說了,我猜徐大小姐肯定也不想和我同桌吃飯。”
這話說得杜珽擠眉瞪眼,暗怪胡立小氣。胡立視而不見,見徐覓果然淡淡的不說話,笑了笑,轉頭去杜珽說:“晚飯時我來找你。先走了。”
說着擺擺手,不顧身後杜珽哎哎的喚,徑自而去。
見胡立無可挽回,杜珽恨聲道:“還是這麼古怪。”說着轉身抱住徐覓的手臂,“不管他,不去就不去。我們自己去。你知道嗎?我還約了谌定,等會兒就過來。”
谌定?“他有時間過來?”
“有啊。我喊他,他怎麼能沒有時間?”杜珽笑着眨了眨眼。
說着又奇怪起來:“你為什麼說他沒時間?對,通訊裡他是說他要訓練,我也沒細問。他訓練什麼?不是放假嗎?”
“他跳級了,現在估計在練大小合練。”
杜珽愣住了:“谌定跳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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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女生等了将近二十分鐘,終于看到了谌定。他穿着一身冬季制服,整潔利落,白襯衣的領口緊扣于三層衣領之上,仿佛層層潔白的台階。台階之上的面容,沉靜剛毅,俊秀斯文。
剛剛杜珽聽完了谌定跳級的種種情形,此刻再看到他,隻覺得谌定上下都閃着光。
谌定他也看到了徐覓,走了過來,身軀颀長,步伐穩健。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他剛剛結束訓練,請了一個小時的假,趕到了食堂。跳級進入大三之後,他很快和其他同學一樣開始了小合練。放假前半個月左右,他進入了大合練階段。
訓練緊張,要求嚴格。整個假期,除了除夕當天下午放了半天的假,其他時間他全部泡在訓練場裡。接到杜珽的消息,說要來學校玩耍,希望見一見他時,谌定拒絕了,因為他沒有時間。可杜珽後來說的一句打動了他,她說‘我還喊了胡立和徐覓,到時候我們四個人一起坐一坐嘛。’
他同意了,說自己會準時到,卻還是遲到了将近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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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杜珽請谌定說一說大小合練的内容和心得體會。
在女生面前,男生總免不了炫耀自誇,更何況從谌定坐下來後,杜珽就一直表達着對他的種種贊歎和佩服,但谌定依然沉靜而内斂。
“訓練的事情明年你自己就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心得體會。”
杜珽并不放棄:“說一說嘛,明年我和徐覓也要開始進入合練了,就當給我們作一個經驗介紹。我們也學點兒經驗。”
谌定頓了頓,最終說了聲好。他大略說了說,杜珽很感興趣,邊聽邊問。說到最後,谌定看了看時間,說自己要走了。
“我隻請了一個小時的假。”
杜珽這才恍然時間流逝,看看谌定的飯并沒有吃多少,不由有些内疚:“都怪我,光問你問題去了。你沒吃飽吧?”
谌定說沒事,“吃飽了。”說着他站了起來,“我先走了。你們慢吃。”
“我們送一送吧?”杜珽站起來說。
“不用。”谌定說。
杜珽萬分過意不去:“這怎麼好呢,都沒讓你好好吃飯。”
“我吃飽了。”谌定再度說,目光沉靜,姿态沉穩,說完他看向徐覓,說:“再見。”
“再見。”徐覓說。
谌定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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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定走了。“早知道剛剛就不問他那麼多問題了。”杜珽語帶自責,接着說起了去年暑假加訓時候的事情。
“記得那時候每天都很難熬,可現在回想起來,又覺得挺有意思。”
回憶總是最好的美化大師,任何痛苦在時光中都将褪去,留下舊玫瑰一般的光澤和淡淡香味。
“你後來和教官還有聯系嗎?”杜珽問。
徐覓說沒有。
“我還保持着聯系。”杜珽說,“不是什麼很深入的聯系,不過是逢年過節發幾句問候祝福,再順帶說說自己的學習和訓練情況。”
“教官其實很關心我們。知道我通過了模拟艙,很為我高興。我還想什麼時候再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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