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套人在竹編花燈裡待了一段時間,受到道具的影響,實力難免有些削弱。
但在被扔出來之後,仍舊很快地察覺出面前的危機,見指甲有要收攏的架勢,自然是不能任由其成行。
結果就變成它罩了丁燦一個滿懷,剛好足夠将她和飛來的那些指甲隔開。
指甲觸碰到絲綢被套,并沒有深深陷下去,反而因為被套表面爽滑,在上面滑出很遠去,一時間倒真的不能再進一步。
雖然在被套人的想法中,它對丁燦也是心懷怨恨,但在這種情況下,顯然是另外一邊更需要自己上心。
它就決定暫時放過這個可惡的人類,畢竟指甲戳在身上,也還是挺疼的。
被套人攻擊的方法,跟本身外形有很大關系,多是用覆蓋的方法,來鉗制住敵人的能力。
那些指甲對它來說太過長,就算從自己的對角線量也夠不上。
它直接飄到鬼新娘的跟前,在她的蓋頭外面,重新又加上了一層蓋子。
還貼心地在肩頸處進行了收束,看着被套下脖子的形狀,估計想要順過來氣也是挺難的,看樣子她确實有點難受。
狹長的指甲被她收回去一段,丁燦周身一下子變得空曠。
鬼新娘本來蓋着蓋頭,都能準确地找到他們的位置,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分辨的。
但現在多了這一層被套的阻礙,她好像真的是視線受阻,雙手在脖子上胡亂抓取了半天,也隻是稍微扯松了一點。
指甲上帶着拖着幾根被扯開斷掉的絲線,被套人雖然不能講話,也沒有任何能夠展現神态的機會,但丁燦就是莫名覺得,它好像是有點生氣。
或許因為,這也是它外貌當中的一部分吧。
被套邊角上的布料在鬼新娘的長指甲上纏繞很多圈之後,它又将鬼新娘向上提起,兩相形成對峙的狀态。
就算它們各自想要離開,也已經完全抽不開身了。
正是對付那位新娘的好時機,但她已經被抓到了半空當中,想要近身,得跟她到同一高度才行,自己又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
“餘浮!”
倉促間,丁燦隻來得及喊一上聲,并沒有别過頭去。
而餘浮已經關注着全局,以便能夠在恰當的時機給予幫助,所以對丁燦這邊的狀況并沒有落下。
他很快明白對方的意思,又重新分裂出一條鎖鍊來。
跟對待鬼新娘的方式不同,纏繞上丁燦腰間的鎖鍊動作異常輕柔,并不會有硌到人的情況出現。
随即将人速度很快又非常平穩地舉到半空當中。
而半空中的局勢已經發生微妙的變化,被套人不再專注鬼新娘的腦袋,而是鬥篷一樣将她整個上身都包裹起來。
鬼新娘被鎖鍊和被套兩種東西挾持着,身體還在不停地掙紮着。
這麼大的動作,那紅蓋頭也不知怎麼固定的,居然穩穩地焊在臉上,半點飄起來的迹象都沒有。
讓她忍不住很想掀開看看,究竟底下會是怎樣的一張臉。
這麼想着,她就伸出手去,捏住蓋頭的一角,向上緩緩打開。
先見到的,是十分白淨的尖細下巴,然後是泛着青紫的嘴唇,小巧鼻尖,再沿着鼻骨一直往上。
雙頰明顯的紅色指印也露出來,明顯被人毆打過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
丁燦緊接着将她的面容看了個完全,雙眼布滿大面的白翳,看着同盲人無異,其中瞳孔的位置幾乎都看不清。
蓋頭被掀開之後,鬼新娘神态中浮現幾分茫然,随後掙紮的動作變得更厲害。
上半身不能動,她就将雙腿彎折之後猛地擡高,爆發力很強地朝自己踢過來。
丁燦之前的二十幾年人生當中,并沒有進行過任何和武力相關的課程教授。
勉強算得上的,是在先前訓練營的幾個夜晚,石燕在入睡前,有專門花時間教她些基礎的防身招式。
沒有長期鍛煉的基礎,就隻能選擇很少的幾種對抗方法。
而石燕教她的,一是快,不論面臨何種危機,在最快的時間當中做出反應才做重要。
二是盡量做到一擊就能産生最為有效的傷害,若是本就能力懸殊不敵,也能夠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優勢。
丁燦将手放下,抓着懸于腰間的鎖鍊,鎖鍊串接的鐵環非常粗,将将夠她一隻手環繞而過。
手腕借力,她直接将上身向後仰去,幾乎将身體繃成一條直線,躲過了這帶着風的一踢腿。
借着鎖鍊的托扶,她身體輕盈地在原地繞過大半圈,旋轉成适宜出擊的角度,将鬼新娘已經踢出腿的腳腕抓住,用最大的力氣将其翻轉。
腳腕受制,鬼新娘不免跟着身形晃蕩,倒挂在半空當中,随後跟着重重摔到了地面上。
尚未來得及松口氣,就又有另外的鬼新娘聞着味兒來了。
不能再這麼糾纏下去,解決鬼新娘倒還好說,但這暗中可還有着不知實力的陸大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