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見他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就蹲下去跟着他一起幫人包紮,那些藥膏雖然她不認識,但既然制成了這種容易外敷的形态,應該是驗證過效果良好的。
“我來吧。”她看着殷酒把藥膏給人抹完,就順手拿起預備好的幹淨布條來,抻平之後,調整好角度,就蓋在傷口上。
殷酒正愣神的空檔,見到石燕手腕翻動,很快就把傷口給包紮好了,而且看起來就非常牢固。
“你怎麼會這些的?包紮得真好。”
甚至這個打結方式,自己都從來沒見過,不過他學習到了,以後也可以改善。
石燕手上動作沒停,迅速轉移到下個人:“啊,就自己平時摸索的,我在家裡綁東西的時候也是用的這種打結方式,你可能沒注意過吧。”
她随口一說,反正情況緊急,對方也來不及仔細思考。
是嗎……殷酒還是覺得疑惑,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傷者叫疼的聲音給吸引過去,把這件事抛諸腦後了。
受傷的人不算太多,在一起養傷,其他族人用火石在這裡生起簡易的火堆來取暖。
蒙琦不知何時同族長一起走過來,觀察這些人的傷勢。
她目光落在殷酒身上的同時,也在注意着聚集在他身邊的另外一些族人。
“我們不能耽擱太久,大家都還能行動吧。”蒙琦聲音沒帶着什麼感情,和冰粒一樣冷冷的。
離得近了,更能看清楚她的面容。
丁燦也好奇,這種遠古部落的祭司,究竟有着什麼奇特之處。
蒙琦的皮膚非常白,臉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血色,卻又布滿着奇異的花紋。
丁燦眯起眼,看着她臉上像是刺青一樣的東西,在她兩側的臉上,各有一條豎線。
而自額間至下巴,穿過鼻梁,則是由一段斷斷續續的虛線組成。
看上去異常對稱,并且整體看來,很類似是門的形狀,容易讓人想起是那道冰牆的映像。
其他族人臉上沒見到這種類似的紋身,說明這并不是冰徙族的習俗,而是隻獨屬于祭司一人。
先前殷酒說蒙琦是經過前任祭司的傳承,才能夠順利擁有現在的職位的,那麼這種傳承,除去知識和能力的繼承之外,都會體現在她身體什麼地方呢。
或者說,她現在的身體,跟成為祭司前有什麼不同呢。
丁燦盯着她一會兒,還是沒能發現什麼。
蒙琦身材相對要豐腴些,相貌也是偏向端莊的那種,哪怕是面部有些妖冶的紋路,也沒能将她一身的正氣沖散掉半點。
這樣的人天然就會讓人覺得會信任和尊重。
至于手裡先前認為權杖一類的東西,那其實是一段粗糙的樹幹,在中間位置還有着稍微彎曲的枝節。
在冰川上極少見到植物,丁燦更是沒見過樹,在想這肯定是來自别的地方。
不隻是她,另外的同伴也好奇,這種注視的目光一多起來,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發現了。
于是蒙琦擡起眼,話卻是朝殷酒說的:“這幾個孩子,是住你對門的吧。”
“對呀姑姑,”殷酒講到一半,注意到蒙琦冷漠的眼神,抿了抿嘴唇,跟着改口,“是的祭司,有什麼事嗎?”
大約在成為祭司後,就不再是普通的族民,所以先前一切的親屬關系都得要舍棄,隻為全族的利益為先。
但還是能看出來,蒙琦對殷酒的态度,是跟面對其他人有些不同的。
“沒有,就是很久沒見過了,他們好像長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殷酒把瓶瓶罐罐又蓋好收起來,神态輕松地講着:“哪裡有這麼誇張了,就算很久沒見,大家早就成人了,怎麼可能還有多大的變化。”
蒙琦收回目光:“是嗎?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夏嘉琏從這句話當中聽出了某種深意,在想系統副本當中的神明,究竟是種怎樣的存在。
他們是跟那些普通人類的npc相同,還是有着某種特權,能夠意識到闖入副本當中的學員身份。
如果是後者,蒙琦作為半個神明的寄托,能察覺到他們并非真正的冰徙族人也不為過。
或許正是有所疑慮,她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和蒙琦走過來查看的還有族長,表情就要豐富得多了。
眼見着有族人受傷,不遠處又是肉眼可見即将關閉的聖門,他覺得今年的過冬遷徙半點都不順利,從出發就開始。
不做點什麼的話,簡直前路一片迷茫。
于是族長面露憂色地開口:“才過聖門就已經有族人受傷,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先進行詢冰儀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