氈布男把胳膊搭在船闆上,因為體重的原因,搖橹船稍微向他這邊傾斜着。
虎鲨出現時,他的确就在附近,借着岸邊海草生長的位置,隻露半張臉在水面上,小心翼翼躲藏着,生怕被虎鲨鎖定了蹤迹。
當時情形慌亂,的确沒人注意到他那邊。
于是就在最好的正面的角度,将事情看了個完完整整。
就是面前這個看似半點不起眼的女生,僅用兩拳就将虎鲨完全限制了行動。
那股力量,絕對不是尋常人類所能擁有的,身軀相差如此之大,再怎麼想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丁燦抿着嘴,腦子飛快地轉了轉:“不都說人在危急時刻能夠爆發出難以預料的力量嗎,剛才估計就是這種情況吧。”
氈布男龇着牙笑了笑,當然心裡不相信這樣的話。
“我見你們船漏了,估計堅持不了太久,用我這塊氈布放在船底來防水最好,當然也不是白給的,萬一後面再遇上什麼危險,你們可得保護我才行。”
現在還有大半路程,後面遇到的風險無法預估,有這樣的戰力在,他會覺得安全得多。
何況,這種新上島的人,心思比旁人還是要純粹得多,相較于其他的選手來講,他還是更相信這兩位。
幾人都看破不說破,丁燦想了想,覺得有個搭子也不錯,何況這船現在的确需要補一補才行,能多堅持一會兒是一會兒。
“可以啊,你叫什麼名字?”
氈布男已經把手上的氈布卷吧卷吧遞過來:“叫我虎子就行,好記。”
他隻是覺得,這裡的人沒必要互相記名字,真花了心思,傾注感情,恐怕到分别時,就要牽扯出更多的心緒來,就當是暫時搭伴前行一段路的陌生人就行了。
“我看着你應該比我們兩個年紀大,那就叫你虎哥了。”
丁燦接過氈布,餘浮走到船艙裡面去整理,留她在外面社交,“你是第一次參加這個水上賽跑項目嗎?”
虎子搖搖頭:“好幾次了,這島上雖然運動項目多,但可沒人有那個閑工夫每樣都來上一遍,大多是挑自己熟悉的。”
“那這今天虎鲨的出現常見嗎,平時一般遇到的障礙都是些什麼?”
“這樣的大家夥,倒是很久都沒有見過了,”虎子想到剛才那麼大一隻虎鲨就從自己身邊遊過,忍不住又打了個寒戰,“突發情況有時來自旁邊高處的礁石,有時來自于海水當中,每次都不盡相同。”
“不過水上賽跑跟别的項目有些不同,前三名都能拿到獎勵。”
丁燦來了興趣:“你說第二天圓環任務減半的獎勵嗎?”
“不止,”虎子繼續解釋,“那是所有項目共有的,水上賽跑第一名的确會獲得,除此之外,還能拿到一張挂号單。”
他講着話,手指動了動,做出捏着紙張搖晃的樣子。
“挂号單?”聽到熟悉的名詞,丁燦忍不住跟着重複了句。
“就跟在醫院一樣,相當于是能見到醫生的憑證呗,大家在這裡受點什麼傷就隻能自己拿藥處理,很多舊傷整治不當,恢複得也算不上好,有了醫生的治療,才算是真能夠解了症結。”
“能見到醫生……”丁燦對治傷這件事不太在乎,可聽說能夠見到那些穿白大褂的,覺得确實應該要拿到名次才行。
她又問道:“虎哥,那你拿到過挂号單嗎?”
“拿到過一次,不過還是上個月的事情了。”虎子撥開淋濕的頭發,後腦的位置,有着一處明顯被縫合的傷口。
他曾在運動時意外受傷,可晚間去到藥庫時,門口的掃描機器居然認為他并不傷重,隻是讓他自己外敷傷口自愈。
雖說已經止血,虎子那晚卻并不能入睡,頭痛到半夜在房間當中踱步,隔天一早,他就找到了醫生希望能夠得到救治。
但卻隻得到修身島有既定規則的說辭,隻要機器未曾判定是必須要手術的程度,就隻能在藥庫當中想辦法解決。
虎子無奈,覺得自己身上這傷如果不能及時醫治,肯定會落下後遺症,說不定還會對大腦有所損傷。
先前他參加過幾次水上賽跑的項目,知道最終獎勵的情況,就想着要奮力一搏。
那天自己的運氣不錯,的确拿到了第三名,上岸之後都沒敢休息,直接先去了醫務室。
拿到挂号券的病人不需要等到晚間才被允許去往古堡地下,随時都行。
虎子就是在那兒完成了傷口的縫合,後續恢複得也不錯,當然對其中門清。
“所以現在大家都想着能在水上賽跑拿到名次,這東西可以存留着,萬一以後真的受傷,就能夠派上用場,畢竟更早痊愈,對之後的訓練也是有所幫助。”
“差不多了。”餘浮這時間裡已經把氈布在船艙當中鋪好,的确防水作用非常好,至少不用總是拿着水瓢了。
他彎着腰走到丁燦旁邊,重新又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