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嘴巴大張着,接連的怪事在面前上演,見到丁燦天生神力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贊歎了一聲:“有這本事早說啊,剛才哪兒還有費心費力地收羅那麼多蟲子。”
一拳一個不就完事兒了,保證打得它們找不到北。
他不知道這是次數有限的,對丁燦崇拜之意更甚。
談婉兒側頭看向餘浮,這個男人剛才并未做出遮擋的動作,一直關注着丁燦的方向,生怕一不留神就錯過什麼,架勢看起來也是在準備出擊。
兩人同行,應當不隻她身上有着特别的本領,隻是未見顯露,難免有些好奇。
餘浮隻是将眼前揚起的煙霧揮灑了些,見到猴王就站在丁燦前面幾步遠的位置。
從剛才逃脫那一擊之後,它仍舊沒有再移動位置,隻是站在原地。
雖然比其他同類身形要魁梧些,但相比人類來講,身高也就相當于是八九歲孩子的高度,需要将視線落低才能做到剛好将其看清楚。
左腿受傷,站立時稍微往一側偏斜,看上去就是瘸的。
隻是猴王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還是同剛才那般笑着,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一樣。
就連微張的眼珠現在都跟着凝住,年紀大導緻它後背稍微佝偻着,剛才的動作就像耗費了大半的體力,正聲音很重地喘着氣。
如果不是還能看到它呼吸的起伏,丁燦幾乎要懷疑這隻是一尊雕像了。
她想到什麼,又朝猴王揮了揮手掌,即将落到它身上時,又一次被靈巧地躲開了。
接連嘗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效果,這猴王就像人機一樣,隻是不停重複着躲避的動作,根本就抓不到。
怪異感從背後攀升,她甚至在想這隻猴子是否真的還活着,還是隻是空殼,内裡已經變成了别的什麼東西。
餘浮大步走向前,想從後面跟着進行包抄,但猴王就像是後腦勺也長了眼睛,不管做什麼,都能在當下立即做出反應來。
不主動攻擊,卻也不逃跑,到後面反倒像是在被它牽着鼻子走了。
張清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有些野猴子意識到猴王被人類盯上,已經不管不顧地跟了過來,就連身上的蟲子都不去驅趕了。
他看着靠近的這隻,臉頰上蓋了條蟲子,直接被很暴力地扯下來,因為咬得太嚴絲合縫,甚至将自己面容上的小片皮膚都撕扯了下來。
野猴痛苦地哀嚎一聲,奔過來的動作卻沒有半分停頓。
張清隻得反過身來阻攔,還不忘提醒一句:“趕緊想辦法找找它的弱點。”
猴王古怪,這些普通野猴解決起來反而要簡單些。
談婉兒跟張清一樣,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後的雨林當中,變色蟲釋放的神經毒素很快會在它們身上起作用。
這些野猴馬上就不會像之前那麼難對付了。
*
丁燦跟餘浮都站在猴王的側前方,一時間抓不住,難免有些焦躁。
“你說這老猴子,是什麼意思呢?”
按理來講,别的猴子對他們有敵意,定是得了猴王的授意,可他們兩個都已經在它面前了,怎麼自己反倒不動手了呢。
如果說是年邁體弱,從它躲避得這麼迅速,就知道不可能。
精神層面的攻擊的确在某種程度上更能讓人産生危險,現在再看着猴王這種詭異的笑容,她已經開始覺得背後發寒了。
與其講是害怕,倒不如說是惡心,如附骨之疽般難以消散,或許它正是存了這種想要讓人自動退離的心思。
猴王雖然在不斷地逃竄當中,但看着路線,一直未曾離開這片空地。
不知道是不願意離開,還是不能離開。
餘浮擡眼:“總之,抓住它就能有突破。”
兩人不足以阻攔住猴王所有逃竄的路線,但加上工具,結果可就不一定了。
趁着丁燦又一次揮出拳頭的空當,身後有他,猴王當然是往另外一側空隙更大的地方跳将過去。
漁網随即兜頭而下,将勢頭很猛的猴子網住,掙紮的瞬間,拳頭也到了。
先前浪費了一次次數,這次不能再從自己手上跑空了。
猴王被打得左肩向後反折出異樣的弧度,骨裂聲同時傳入耳朵,身體随之重重摔在地上。
它摔落的位置剛好是空地中心,先前被錘落的碎石處。
除去肩上的傷口之外,後背自然也被石塊壓硌住,這下受了傷,總算不再是那副鬼笑了。
猴王複又長嘯出聲,引得猴群們紛紛回應,此起彼伏的猴叫響徹在山林當中。
它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來,眼睛都比剛才要紅上幾分。
丁燦距離很近,餘光瞥到腳下的碎石似在簌簌抖動着,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
“小心……”話沒講完,下一秒地面直接塌陷,兩人躲閃不及,徑直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