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動物研究區域,他們走過一圈,知道面積大概有多大,當然也推斷出來,如果古堡當中每層的區域大小都相對一緻的話,現在面前所見到的地方,不過隻是被開辟出來很小的一塊而已。
錯落的幾個房間正好是整個容納處稍微邊角些的位置,所以這些假門的後面,極有可能就是真正進行實驗的區域。
丁燦還記得方位,從古堡下行後,還要再往海島中心深入一段距離,才是實驗基地的中心地帶。
她敲了敲牆壁,隻發出很沉悶的實心聲響:“怎麼過去呢?”
“剛才診療室裡,有一扇小窗。”餘浮想到這兒,底下的房間有通風系統并不奇怪,但那間房裡,配備的卻不是中央新風系統。
他還記得,那是扇緊閉的窗子,但應該不是個擺設。
除去無良房東之外,大概很少有人會在房間裡放上這種欲蓋彌彰的裝飾。
搜尋一圈無果後,兩人就又返回到診療室當中,窗子分兩部分,泛着淺藍色的霧面玻璃,跟房間整體配色風格相匹配,甚至會給人種異常合理的感覺。
餘浮擡手朝側面拉開一扇窗,見到後面黑洞洞的空間。
層高并不高,站立時剛好足夠看清楚牆壁的另一面是什麼樣子的。
“跟我們昨天見過的山洞廢墟有點像。”丁燦擡了擡眼睛,見到頭頂上一兩米位置的傾斜山壁。
開過的窗子剛好足夠一人通行,踩到地上的幾個石塊站定,牆角有着連通的電線在,順着通往的位置,可以看到旁邊監視的金屬隔斷。
診療室的牆壁跟此相比,簡直就是豆腐渣工程。
這麼敷衍的裝潢,先前到過這裡的病人竟然無一人發現。
餘浮把窗子跟着又關上,一路上看着留在山洞當中的那些廢棄的建築垃圾。
這麼一座遠離塵埃的荒島,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夠修建成如今眼前所看到的模樣。
值得慶幸的是,每層的建造方式基本相同,所以沒走出多遠,他們再次見到了跟前一晚遇到的同樣的防火門。
看着山體的走向跟容積,能确定不是兩人到過的那一層。
推開防火門之後,先來到的是不足兩米的一處小空間,瞧着更像是一處防塵或者隔離的區域,同樣有着消毒水在空氣當中噴灑。
但因為占地面積比較小,哪怕兩人現在是戴着口罩,仍舊有着很強的氣味噴灑到鼻腔當中,讓人很難能夠在這裡待很久。
退回去是不可能了,就隻能繼續往前。
門開到一半,餘浮的手停下來,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
丁燦跟在他後面,可幾乎是同時見到相同的場景,心下跟着一沉,但還是拍了拍餘浮的肩膀,帶着他往前走了一小步,門重新在身後被關起來。
盡管昨天已經見到過研究人員對于動物的殘酷,現下所見還是讓人背脊發麻,忍不住從内心深處湧起寒氣來。
這裡一層幾乎有着體育館大小,整齊排列着幾百張病床,而上面幾乎躺滿了身上連接着管子的人。
有人正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算不上安靜。但除此之外,也并沒有更激進的情緒了。
病床邊不少行色匆匆手裡拿着記錄本的醫生們,有的在觀測儀器前簡單停留,有的正面無表情地查探着病人的身體狀況。
“這裡的人數,快趕上生活在古堡裡的了吧?”
圓環任務刁鑽,每天未能完成的病人不在少數,同時又會源源不斷進行補充。
大家在修身島基本上不怎麼會交朋友,熟面孔當然也少,就算人員變動頻率非常高,其實也很難引起注意。
丁燦不禁想到,等待篩選病因成為上島的幸運兒,真的有那麼難嗎。
或許操縱者隻是在營造一種能上島的人非常少的假象,日積月累,就有了面前這些被研究的對象。
得知“增體”的研究概念時,她以為會是多位研究人員隻針對單個或者幾個特殊樣本,沒想到數目會如此之多。
也不知道是為了保證足夠多的數據,還是真的不把人當人看。
她走向臨近的一張病床,在床前站定,那是個年紀在二十出頭的女生,整個眼周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紅色,眼眶微微凸起,雙目無神地盯着天花闆的方向。
人的确醒着,但在察覺到有人靠近的時候,神情半點變化也沒有。
餘浮将聲音壓得很低:“我們也是上島的病人,是從外面偷溜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