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穩穩把昏迷當中的翟婷放在石壁邊上背靠着放好,發現目前所在的位置正是山洞當中的一部分。
南湖村并沒有山丘存在,現在見到的通道與其說是山洞,不如說其實是在設置墓穴時,供工人能夠行走和撤離所用的墓道。
墓道并不算寬敞,隻有大概一米多的寬度,五人從剛才下來的時候本來就挨着,就更有些擠在一起的意思。
手電筒打開後,餘浮借着光亮,本來是想看丁燦有沒有在剛才的險況當中受傷。
眼神落到她小臂上是,先注意到上面泛出的一層烏青色,“你受傷了?”
丁燦低下頭,先見到的不是傷口,而是光影之下,置于胸腔正中的一把刀。
剛剛大家是直着落下來的,怎麼會有刀呢,還是從這種角度刺入的。
她晃了晃腦袋,眨眼間尖刀又消失在面前,她意識到這是剛才的幻象還在影響着自己的視物。
不對,也不能說是幻象,隻是将千百年前發生過的事情又在自己眼前重演了一遍而已。
至于餘浮所說受傷之處,她現在才看清楚,把自己的小臂往上擡了擡,剛才蝕骨的感覺她還記憶猶新,正是目前變色的這一款。
從表面上看起來,更像是經過撞擊之後而形成的烏青,她先是試着自己用手輕捏了幾下,胳膊感受不到任何的直覺。
試過幾次都是一樣,随後丁燦更是直接用小臂去撞旁邊石壁上的突起部分,用了幾分力氣,所以能清晰見到皮膚之下有什麼東西正在鼓動着。
想要再撞一下時,餘浮伸出手掌擋在石壁前:“你幹什麼?”
丁燦其實隻是想要測試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也并非是有什麼自殘的心思,她便悻悻又收回手:“就想試試,好像已經有幾塊腿骨進入到我的身體裡面了。”
這種姿态非常奇怪,雖然身體某些部分已經感受不到了,但她還是能夠跟正常人一樣照常行走。
按理來講有程家祿的前車之鑒,腿骨寄生的方法應該非常血腥,至少要在身上出現幾道明顯的血淋淋的傷口供腿骨進入才對。
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變成另外一種附着方式了。
“完全看不出來啊。”高穩穩湊過來,剛才因為撞擊一閃而過的異形鼓動早就已經消失掉,除去烏青之外,整個手臂跟之前沒有任何差别。
丁燦隻覺得眼前像是出現了3D投影,戰俘跟奴隸生前遭受虐待的影像不斷在眼前湧現,讓她幾乎分辨不出來虛妄和現實。
尤其是,腦子好像卡殼一樣有點賺不動了。
“它們在侵占我的意識,可能過不了多久,我的身體就會不受自己控制了。”
高穩穩聽到這話急了:“那不行啊,咱們得趕緊找到解決掉人骨車的辦法才行。”
餘浮已經跟着楊漆開始觀察目前的地形,如果真如他們所料,這裡是供工人在墓穴建造完成之後離開的通道,應該能夠通過一些痕迹,判斷出來哪個方向是往墓穴深處而去的。
如果能找到些跟當年人骨車的制造者,和腿骨眼中的天敵,也就是巫師的所有物的話,事情就能多出幾分轉機來。
幾人于是沒再耽擱準備繼續行動,加上不知道腿骨們還會不會尋過來,決定立即離開。
地下陰冷,高穩穩走之前把外套脫下來蓋在翟婷身上,她不是腿骨的目标,待在這裡相對而言應該是安全的,隻要不提前醒來,能熬到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就好。
而牆角的餘浮,終于發現了石塊上幾隻沾着細小灰塵的指紋,應是當年撤離時留下。
辨認着指紋的紋路方向,又拿手上去試了一下,緊接着轉頭向相反的方向:“那邊應該就是墓室中心了,我們走吧。”
丁燦腦袋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中招,隻能走在隊伍的中間位置。
在前面擔心等會兒指路會把他們帶到險境去,在後面又恐怕會不小心傷人。
還好雖然這墓葬群保存得完善,但占地面積似乎并沒有想象中得大,又或許所有墓室都是以最早的地宮為中心點,逐漸向外蔓延的。
盡管大家腳步并沒有太快,還是在幾分鐘後就走到墓道的盡頭,一扇小的石頭門前。
石門狹窄,但還是做了雙開門,上邊雕刻着的猛獸正銜着幾乎有一半門寬的銅環,實在讓人很難注意不到。
已經沒有其他去路,除去走進這扇石門當中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高穩穩彎腰下來,試着推了推,或許是因為石頭太過厚重,連一絲一毫的移動都沒在眼前出現,他盯着門環上覆着的大半銅鏽綠色:“門鈴做得這麼大,是想要我們敲門啊,敲了真給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