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出客廳,沿着狹窄的樓梯上行,經過兩個樓梯平台後到達珀西的房間。
一推開門,裡面整潔得出乎佩内洛的意料。就算知道珀西的屋子并不會髒亂,可這裡面明顯不是臨時收拾出的幹淨還是讓她忍不住感到驚訝。沒有佩内洛以前去男生宿舍聞到的奇怪味道,反倒是有一股淺淺的皂香,幹燥的清香。
珀西的房間并不大,甚至能用很小形容,因為連着書房,佩内洛的房間至少比這大五倍。進門就能看到一張單人床,靠左邊的牆壁擺放,鋪着藍格紋床單,被子平整鋪在床上,枕頭精準地放在正中間。靠門這面牆壁放着一個雙開門的棕紅色衣櫃,邊角漆面已經脫落,櫃門的圓形金屬把手也已經磨損得透出綠色,不再反光。
右邊是一扇大窗戶,向外打開,能看見花園。窗前有一張同衣櫃一樣顔色的舊書桌,中間攤着一本厚書,書頁泛黃褶皺,桌上的墨水瓶按照顔色從深至淺排列,羽毛筆全都放在筆筒裡,左上角是一疊羊皮紙,右上角有一個樸素的新相框,看起來是自己做的,裡面是佩内洛第一次給珀西的照片。
書桌左牆,也就是床頭那面牆上,挂着個五層的書架,每一層都放滿了書,分門别類以高矮大小排序。書架一部分在書桌上方,另一小部分在書桌與床之間的空隙,下面是一隻床頭櫃,一套睡衣整齊疊好放在那裡,書桌和床之間的通道很窄,還有有一張闆凳。另有一把缺了條腿的扶手椅,勉強夾在衣櫃和門框間,上面搭着珀西的長袍和圍巾。
整個房間幾乎沒有空隙。床面上露出的牆壁上鋪着灰藍色的牆布,磨損程度同樣顯示年代久遠,但看得出,主人十分愛護,上面沒有一點刮痕劃傷,盡力讓它們保持完好。
佩内洛回過頭,珀西緊張地說:“是有點小,你可能會不習慣,金妮的屋子倒是要大一些,但我知道你不喜歡和别人一起睡……”
“這裡很好,非常好!”佩内洛微笑着說,“你的房間太整潔了,我真擔心給你弄亂了,我的房間沒有你一半有序呢。”
“你怎麼舒服怎麼用,不要在意那個,”珀西放松下來,“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東西都告訴我,不習慣的地方也告訴我。”
“羅恩的房間在哪裡呢?你能睡好嗎?”不用說,以珀西的性格,怕是很難忍受其他兄弟的房間,她不認為其他人會和他一樣愛收拾。
“在五樓,”珀西皺了皺眉,“還好,他隻是堆了不少東西。”他牽着她一起到樓下盥洗室,就在二樓和三樓平台之間。“這裡有新毛巾,還有這個茉莉花味道的浴液,媽媽特意去買了。”
“這實在太麻煩韋斯萊夫人了,我隻是住幾天。”佩内洛說。
“我希望你能住得舒心一些,媽媽也是這麼想的。”珀西認真地說,“弗雷德和喬治喜歡在家裡藏些惡作劇産品,要是他們冒犯到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認為他們不會冒犯到我,”佩内洛笑起來,“他們很有趣,也挺有分寸的。”
他們重新回到珀西的房間,兩人并肩坐在床上,氣氛意外的有些冷。珀西坐得筆直,雙手放在膝上,目視前方,像是那邊有什麼值得關注的東西。佩内洛也沒好到哪去,她假裝好奇,眼睛把這間小小的屋子看了一遍又一遍,都能閉着眼睛說出什麼東西在哪兒了,再大的好奇心也不可能還沒滿足。
這是珀西的房間,他住了十七年的地方,是一個私人的、隐秘的空間,而她就這麼闖了進來。
佩内洛捏緊了衣服,不能再這麼沉默下去了。她站起來,拿起桌上那本書,是《飄浮的菲勒斯卡裡》,這是本記錄魔咒實驗的書。
“你已經買了?”她問。
“是啊,二手書店的老闆想要聖誕前把這些放太久的舊書盡快處理掉,便宜了不少!”珀西高興地說,“這本隻要五個加隆。”
他也上前,翻到前面,指着一片實驗記錄說,“看這裡,你之前說過用空氣中的水汽凝形為武器,他們嘗試過,雖然失敗了,可這個結果很有啟發。”
“說到實驗,我也試了試凝出水汽。”佩内洛說,她拿出魔杖,輕輕揮動,不一會兒他們之間的空中出現了一滴滴微小的水珠,在屋内外的光線下變成了炫彩,和鑽石一樣美麗,而後彙集在一起,像花綻開,重新化為無形。
“怎麼樣?”
“很不錯!”珀西遲疑地說。
“你覺得不太好嗎?”佩内洛問。
“沒有,非常好,隻是這個能用來做什麼?”
“不解風情的格蘭芬多。”佩内洛抱怨,扯住他胸前那塊衣服布料往下一拉,湊近親吻他的面頰,“這麼浪漫的場景,接下來就應該是戀人擁抱親吻,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