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的探病經曆了。
珀西特意挑了一個冷清的早晨,佩内洛提前聯系過韋斯萊夫人,她支開了其他人,病房裡隻有韋斯萊先生和韋斯萊夫人在。
看見珀西,韋斯萊先生臉色一緊,往後靠在床上,姿态有些高傲,但眼裡也有期待,想來,他或許以為珀西應該相信他們的話了。但,接下來病房裡又一次爆發了争吵。
“爸爸、媽媽,你明白這次你究竟經曆了什麼嗎?我希望你們能迷途知返。現在你該了解這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了吧?鄧布利多不在乎你的命,爸爸,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受傷,也不在乎你違反部長的指令會有什麼樣的嚴重後果。出事後,部長已經開始懷疑你了,等你康複回到部裡,一定會接受盤問,難道你以為丢了工作是件光榮的事?與部長對着幹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魔法部才是真正的權威。跟随部長的腳步,讓家裡變得更好才是你最需要做的,羅恩和金妮還在上學——”
韋斯萊先生抓起旁邊的茶杯就潑了過來,大罵他是個一心隻有權力的野心家。佩内洛從未見過溫和的韋斯萊先生這副模樣。病房一片混亂,夾雜着韋斯萊夫人的尖叫和護理師的責備。
珀西抓緊了佩内洛的手,轉身就走。他們快步走出聖芒戈,在大街上胡亂沖撞。
路人都驚訝地看着珀西這副帶着茶漬的狼狽模樣。
“珀西,珀西。”佩内洛被他拉得小跑起來,她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停下,珀西,你得把衣服烘幹,不然會感冒的。”
珀西猛的停住,轉頭看向她,眼裡的屈辱和憤怒讓她心中一刺。
“你看到了。這就是所謂的愛我的父母。”珀西說。
“不是的,那隻是——”
“——你還要幫他們說話嗎?”
珀西的吼聲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他拉着她鑽進小巷裡,咬着牙根問道:“你還要再告訴我,他們很愛我,期望我回家?”
“你還要勸我和他們低頭嗎?”
他猩紅的眼睛瞪着她,粗重地喘氣着,像是在控訴她的背叛。佩内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歎了口氣,伸手擁抱住他。
“對不起,珀西。”佩内洛輕聲說,“我一點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
孩子總希望父母能夠是自己最堅強的後盾,擁有無條件的信任與支持。父母卻也有這樣的想法。但人是獨立的個體,再親近的人也會有觀點相悖的時候。
佩内洛給珀西清理了茶漬,拉着他去做了摩天輪,在高空俯視着渺小的行人。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我對嗎?”珀西突然問。
“對呀,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佩内洛輕快地說。
他微笑起來,伸出雙臂将她擁入懷中。
回到外祖母家後,外祖母敏銳地察覺到珀西的不對勁,多給他做了些愛吃的東西。在她的關懷下,珀西竟然紅了眼睛。佩内洛和外祖母都貼心地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聖誕節那天,珀西将韋斯萊夫人送來的針織套頭衫寄了回去,想來韋斯萊夫人又要哭了。
節後,韋斯萊先生健康地回到了部裡上班,他确實如同珀西所說,接受了一大堆盤查,每天都要被反複詢問他那天半夜出現在神秘事務司門前的原因。
平日似乎與他走得有些近的金斯萊和唐克斯也被盤問了,暫時沒能找到他們的破綻,卻也不能放松下來。現在斯克林傑對傲羅辦公室的管控非常嚴格,放話絕對不能讓違反紀律的人出現在自己手下。
就這麼,珀西與家人的關系徹底降到冰點。他仍然做着他的部長初級助理,再也不願意佩内洛提到任何有關鄧布利多和韋斯萊先生,一聽就炸,總是忍不住要和她發火。神秘人可能回來的陰影籠罩在心頭,加上對外祖母身體的憂心,佩内洛一直心煩意亂,他們争吵了很多次、很多次。
外祖母的病情控制得不錯,或許有索菲娅那些魔藥的原因,也或許有氣候變暖、春天到來的原因,她看上去和以前一樣健康,沒有異常。
複活節前的一個晚上,珀西突然被急召回魔法部,烏姆裡奇報告,抓住了鄧布利私下多反抗魔法部的把柄。
珀西穿戴整齊拿上公文包匆匆趕回部裡。
佩内洛也無心再睡,靠在窗邊看着漆黑的夜空。她隐隐有些擔憂,不由得回想起莉雅上封信裡提到的事情。她說自己加入了一個社團,非常好玩,學到了不少以前沒學過的知識。這或許就與今天的事情有關。
第二天早上珀西才回來。
“鄧布利多逃了。”他一進門就丢下一個重磅炸彈。
佩内洛猜得不錯,學生們組建了一支“鄧布利多軍”,包括波特、格蘭傑、羅恩、弗雷德、喬治、莉雅在内,足有四十幾人。
鄧布利多承認,這是他授意波特組織的學生軍隊,想要以此反抗福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