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跟野呂前輩扯完皮,香織就換完一條她挑好的裙子出來了。
這次她穿着的吊帶裙基本是由曲線構成的,仔細一看能看到在這些被曲線隔出來的紅黃綠色塊之間有像葉脈一樣的脈絡,能大至猜到設計師的靈感應該是來自于落葉,并且在制版時巧妙的将該掐省的部分藏在了上半身這些曲線的裁片裡,從而使外表上看不出明顯的省道。
“不錯吧!”
“好高超的制版技術。”
“不錯哎,給人一種野性的感覺,就這個吧。”
“第一次同感。”
很意外,拉丁舞用的裙子沒花什麼時間就定下來了。天色還早,我們在選完衣服出來之後去附近的家庭餐館吃了個飯才回去。
香織是住校生,回家的方向和我們不同,因此先行告退了。我還得跟野呂前輩站在一起等一會車。
“你決定得怎麼樣了?”
“什麼?”
“我聽說你跟排球部的木兔關系挺不錯的,春高第一天的賽程跟我們這邊撞了,我猜你最近應該很為難吧。”
“嘛……基本是這樣,我還沒想好。”
“以我個人的角度來說的話,倒是很希望你能優先出雲同學這邊。畢竟這不僅是她的出道戰,也是我的最後一場比賽了。”
“前輩現在才高二吧?”
“對,不過我之前就跟家裡人商量好了,跳舞隻跳到高二為止,高三就開始專心學習,以後不搞這些旁門左道。”
“……方便問一下您學這個幾年了嗎?”
“四千三百八十日,一百四十四個月,十二年,你喜歡哪個說法都可以哦。”
“那……”
“隻要下定決心就可以。放棄做什麼并不是件很困難的事,堅持才是。”
“那明年香織怎麼辦?你們部裡有合适的舞伴嗎?”
“沒有吧,除去部長之外,我們部裡跳得最好的就是我了。啊——我們部長是女孩子,不行。”
“你也太不負責任了!”
“哎呀,我隻是讓她開始跳的人,至于她後續要跟誰跳,要不要繼續跳可不在我的責任範圍内。不過,即使我明年繼續跳,‘野呂出雲組’大概也維持不了太久。畢竟實力不匹配的舞伴,散夥是遲早的事。”
“香織現在有……”
“現在還是我比較好哦。”
不等我把話說完,野呂前輩先行搶白式的冒出了這句話。
我停頓了一下,他也頓了頓,然後才朝我露出個歉意的微笑。
“不過也就是現在而已。”
出于一時的感情作用,我最終選擇了在木兔和木葉那邊不做人。
香織的國标舞賽場首秀非常完美,在主辦方念出獲勝組合名字的時候,我聽到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打聽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方是誰,其中也夾雜着一兩聲不知道是為誰而來的歎息。
木兔作為一個人還是太好哄了。我婉拒了去看他的春高首秀固然令他傷心,但随之而來的請客保證又馬上令他原諒了這件事情。
倒是木葉要麻煩一點,他是在這屆春高結束後過了一周才跟我恢複聯系的,說是再不原諒我怕我因為愧疚死掉,真虧他說得出來。
高中時期,我請木兔吃飯也就請了這一次,主要是我的零花錢有點擔待不起。
與我正相反,他似乎是會将不喜歡吃的東西留到最後的類型。我那天請他吃拉面,他把魚闆留到了最後,我問他是不喜歡嗎?他邊說“我知道不能挑食啦”邊一筷子一個把剩下的魚闆給吃完了,讓我把原本想說的“不要可以給我”噎在了嘴裡。
雖然這頓飯也不能說是吃得不開心,但是在含淚結賬的時候,我還是在心中默默做了個渺小的決定。
——如果我将來打算結婚,一定要嫁給一個即使自己喜歡吃魚闆也會把這東西讓給我的人。